匕首刺入雄兽时溅起了整片带有恶臭的深红,艾尔蒙“刷”的从血肉模糊里抽出钝拙不堪的刀尖,再猛地地刺向地面,狠狠扎入已被热血灌溉充实的泥土,将虚弱而摇晃的身形稳住了。
耳边炸起一片又一片贵族们热烈的欢呼声,艾尔蒙的视线模糊不清,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用尽全力握住刀柄,将其从土内拔出,寻着阶梯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血皇坐在最高的王位中,居高临下俯视着脚步有些趔趄的少年,听到“乒”的一声轻响,便见他将膝盖重重砸地,握刀刺进台殿华贵的瓷瓦,俯下身,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陛下。”
从无数兽尸人骨里浴血而出的少年,眸光犀利冷锐,尚在发育的身体纤细瘦削,以高位角度看去,后背上漂亮的蝴蝶骨宛如即将破缚展开的双翼,充斥着力量与纤弱,惊心动魄的美感。
安塔亲王与西地方众多领主因秘境一事起争作战,安塔族寡不敌众,落荒而逃,后血皇出兵支援,力保安塔族人,危机过后,安塔亲女安吉尔却死于弱日症,族人失去纯血种的核心力量,家族四分五裂,作鸟兽散,曾经繁华热闹的城池转眼间化为一座废墟,剩余的老弱病残都被收入各族势力的俘虏营,任其差遣。
新的一批劳动力被送入皇城后,血皇在军事营执政期,路过战俘营,在拥挤的人堆里认出了当时的艾尔蒙。
“这批是从哪里来的?”血皇问身边的侍从。
侍从回答:“陛下,这些都是西地方送来的战俘,各个城池的都混在一起,,过几日会挑选几个分到备用粮库充当食物。”
血皇指了指缩在角落的男孩:“把那一个带过来。”
侍从的动作很快,几分钟后艾尔蒙被押着跪在血皇面前,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那几日在斗兽场里,他的身体已经遭到重创,没有足够的医疗物资供给身体机能的恢复,现在走路仍然是一瘸一拐,自从那日后声带遭到破坏,现在说话只能完全凭气音。
“本皇说过,安塔一族灭门是迟早的事情,即使让本皇出兵也毫无意义,”血皇的目光略过他身上的伤痕,话题一转,淡然道,“艾尔蒙,你有悔吗?”
他低顺地俯着身,良久后哑声开口:“无悔。”
血皇摸了摸下巴,扬起唇角,说道:“很好。”
“你的个性倒是勉强符合本皇的胃口,”血皇伸手按在他头顶,说,“小东西,要不要跟着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