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修之已经来不及再想其他的,抓起邮票就冲出了邮局。
莫宅楼底停着一辆黑色专车,莫柳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正打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走下来,整理着衣领,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往旁边看了看,岑修之便扑到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莫柳!我给白绝寄的信是怎么回事!?”
莫柳最初没反应过来,等看见岑修之愤怒的神情,和他手中攥着的邮票后,一向波澜不惊的眼色里才稍微有了些变化。
“难道这三年里我给你的信,你一封都没寄吗?!”岑修之现在心里的怒火都快把眉毛烧着了,抓住莫柳衣领的手劲也开始不受控制,用力过大将自己的指甲都陷得发红。
二楼的侍女看见了,都露出疑惑的神情,莫柳抬眼望了望,这才抬手捏住岑修之的拳头,不动声色地道:“进去说。”
岑修之尽量平复了心情,松开他,跟着莫柳一起走进莫宅。
回到房间后,岑修之最初的怒意,全部转化成焦躁和忧虑,但也隐含着微小火苗般的期盼,希望莫柳可以告诉他,邮局的工作人员说的都是错的。
莫柳静静在他身前站立片刻,才开口道:“修之少爷,很抱歉。”
岑修之心底的某样东西猛地沉了下去。
他抿了抿嘴唇,咬牙道:“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三年了,那些信全都是假的吗?”
莫柳比岑修之想象中的要沉默,但表情中依然看不出什么东西,仿佛很早便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所以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心理准备。
“是的。”
岑修之“砰”地一拳砸到桌面上。
莫柳道:“修之少爷,您也是莫家的合法继承人,即使堇少爷不喜欢你,作为继承者,该遵守的规则也必须执行。”
“所以你们为了断掉我的念想,三年来都伪装成白绝的样子给我寄信?”岑修之心头简直在滴血,“从白绝离开三岔岭之后,我一句话都没传达给他?让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接不到回信,以为我已经忘记他了?”
莫柳默然。
岑修之不知道那天晚上还对着莫柳吵了什么,只知道莫柳一直在向他道歉,可是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弥补不了他那一整年费尽千辛万苦争来的好感,也弥补不了这些年白绝受的冷落和背叛。
他那些为了白绝而写的话,埋藏在字里行间中青涩懵懂的爱意,全都成了镜花水月,碎在了莫柳给他编织的梦里。
简直愚昧到可笑。
从初中部直升高中部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岑修之不出意外拿到了a班的名额,学校还要做身体素质的测试与登记,校医务室外正排着长队等待叫号。
“哎,这不是修之嘛?两个月没见你变化咋这么大?”排在后面队伍里的男性beta以前和岑修之是同班同学,初中的时候岑修之性格活泼阳光,人缘一直很好,只不过他整天和简煦形影不离,别人也不好插脚。
经过了一个暑假,岑修之长高了不少,但从后面看身形仍旧是很瘦削的,略显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墨黑的发搭着,五官变得更加精致俊美,即便在人群中也是相当惹眼的。
男同学哥俩好地上前搂了搂他的肩膀,岑修之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没带什么东西,但男同学情不自禁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