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在折磨他。

岑修之确定了。

因为自己说要回去,因为他反驳了尊贵的光明神的话,不肯承认自己的光明圣子身份,所以光明神要惩罚他,直至岑修之诚心诚意地屈服为止。

塞西尔拢起手臂,半拥着岑修之,微扬起头,看向外面布满辰光的天幕。

不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神袍湿了。

怀中的男孩闭着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晕了过去,衣袍紧贴着削瘦纤细的身体,水液沿着他的大腿流淌,淌到小腿,然后是脚踝,顺着洁白的脚尖滴落在地面,形成一簇一簇的深色圆片。

光明神尊贵的神袍被沾湿,但没有露出嫌恶的神情,而是从虚空中化出一缕流水,还有干净的白布,用清澈的水沾湿了,一点一点擦拭着岑修之的脚腕。

岑修之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幕又是雪亮的了。

也可能这里根本不存在白天黑夜,全凭塞西尔自己喜欢。

他全身上下酸痛无比,能自由活动的肌肉群为零,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残废。

但身体很干净,甚至散发着某种香味,这里没有看到其他侍从,岑修之不敢相信是塞西尔动手清理的。

更何况昨天他还失禁了。

高压下肌肉紧绷过久,短暂地失去伸缩能力,他已经坚持得足够久了,真希望能用那种方式恶心一下塞西尔。

岑修之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疼得眼前发黑。

这具身体与他以前的身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没有自动修复能力,没有精炼的肌肉,软绵绵地就像一个破布娃娃,除了皮囊长得一样以外看不见半分相似之处。

也不知道塞西尔是怎么弄出来的。

岑修之趴着墙壁,一点点挪到门口。

塞西尔不知道去哪里了,神殿里没有他的气息,可能是出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这是好机会。

岑修之咬紧牙关,一伸手推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大开,看着外面的景象,岑修之愣住了。

这里是圣德鲁的图书馆。

不对,应该和他刚刚醒来时看到的一样,只是塞西尔用法术模拟出来的幻境。

如此相似,每一分,每一缕,连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都一样柔和,简直和岑修之还呆在圣德鲁图书馆,无头苍蝇般寻找塞西尔留下的根本不存在的标记时,所处的图书馆一模一样。

没有其他人,一楼的各处角落都有人,穿着灰色的斗篷和白色衬衣,同样的身高,一样的脸。

那些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