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酲是治理西邨番地的王爷,若是身体出了状况,于他,于西邨百姓都不好。

陆寒之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向自己的心软妥协,转身走到箱柜边,打开柜门在里面找伤药膏。

他摸索了一阵,还未来得及将罐子从里面翻出来,便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咔咔”一阵阵轻响,先是怔愣了片刻,余光处瞥见闪过的一抹衣角时,才猛地反应过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下一刻,整个人都被徐景酲从地上硬是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陆寒之怒得放声一呵,不断用拳头狠狠捶打他的背,但这点力度对于徐景酲来说是九牛一毛,激动过度下陆寒之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徐景酲“嘿嘿”一笑,甚至还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刚刚被夹到的伤处顶了顶,嘴里油腔滑调,手上动作却很温柔:“别动,寒之,本王来照顾你,你就别下地乱跑了。”

这也真不愧是徐景酲的肩膀,皮糙肉厚的,要是换成陆寒之的估计该断了。

徐景酲两手制住陆寒之,把他团成一团塞进被窝里,重新用棉被严严实实地盖好后,自己便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哼着小曲一会儿倒茶,一会儿收拾桌子,宛如府邸的另一个男主人。

陆寒之忍了又忍,才总算将心头的怒火咽了下去,没有当场发作出来,他用最平稳的声音道:“邨王爷,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徐景酲听到他的话,手里动作停了停,大概看陆寒之的眼神太过认真,因此有些心虚地把目光移开,敷衍道:“什么明不明白的,你们读书人说话都这么文邹邹,本王听不懂。”

他好歹也是个皇子,童年和当朝圣上一样会接受严苛的夫子教育,怎么会听不懂。

陆寒之全当他在装疯卖傻,从床边撑起身,继续道:“我是男子,没办法毓子孕孙,王爷若是喜欢我的长相,大可以去青楼各处寻一个相似的,比我懂得风情明了事理的大有人在,我志在忠孝天下,救助百姓,王爷何必死缠着我不放?”

这番话说得很明确,徐景酲若是真的懂,就知道陆寒之的意思是与其让他和一个男人纠扯不清,他更想完完全全地将心思放在国事上,希望素来爱寻欢作乐的西邨王能重新找到心悦的对象,不要再来纠缠他。

徐景酲怀里还抱着一堆茶杯,听了陆寒之的话在桌边站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