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大人来得匆忙,身边没带什么行李。这一点银子拿去周全一回,就当是我们江州百姓提前酬劳诸位大人远道而来的辛苦……”
竟然是一叠厚厚的银票。
还未等周秉拒绝,吴太太就站起身,严厉地指着一直候在廊外的一个长相娇媚的女人,“那是我家老爷新纳的四姨太太,出事的那晚就是她在身边服侍。结果我家老爷身子都硬邦邦的了,她还睡得跟死猪似的。
我怀疑……她是余得水的内应。她的卖身契我已经交给了县衙的书吏,大人要杀要剐都随意,就是要了她的命也是应当的,我们吴家绝没二话……”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是个男人都懂。
那位等得心焦的姨太太原本满腹怨恨,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周秉挺拔蕴藉的卓然风姿,一双眼睛顿时就直了。心想吴太太虽然蠢,倒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好下家!
周秉重活一世早就学乖了,心里只有自家的媳妇。就是艳极美极的嫦娥掉在他面前,也能毫不入眼。招了招手,公事公办地吩咐谢永,“把银票拿给马县令,告诉他这是吴太太的义捐。”
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又指了指回廊上的女人,一点没有怜花惜玉的意思,“这是吴太太带来的嫌犯,先送到大牢里关着,找人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若有隐瞒,大刑伺候……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余先生
此时大盛魁南货铺子的小账房里, 谭五月正在头疼。
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文士,长相文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藏蓝长衫, 像个穷教书的。因为少在外头露脸, 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大盛魁总号大名鼎鼎的大掌柜。
余显山此时没有半点智计千里的模样,心里像揣了个秤砣, 满脸愁容。
“都是我的错, 在事态开始变坏时就该警醒,结果成了今天这幅样子, 连官府都在插手了。水娃闯下这么大的祸,竟然拖着全族的人跟着他去死……”
谭五月不以为意, 重复了不知几遍的经咒, “跟你不相干,都是那人自己寻死路!”
余显山垂着眉毛,心事重重的, 停了片刻才说话,“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 很多人都说我们像亲兄弟。后来他渐渐迷上旁门左道,我怎么劝都不听, 就渐行渐远,到后来都不怎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