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如皋虽然是十珍堂的大管事,但更明白这位主子狠起来那是六亲不认的,做下的决定说是征询意见,其实早就有了章程。
他想起第一次见主子翻脸不认人的时候,连后背上的汗毛都直直竖了起来。就唯唯应是,一句话不敢多说。
等把公事处置干净,王观的心头邪火终于消散许多。他端着装了八繁膏的小匣子往后院走,见了病美人一样柔弱纤细的庾湘兰后,献宝一样把手里的东西呈上。
毕竟是小产,庾湘兰还是很伤了些元气。多亏王家有数不尽的好药材,一场小月子坐下来她反而显得更加盈润白皙。
她看着手里精致的匣子,还没打开就觉得异香扑鼻,不用问就知道这是顶级的好药,就有些诧异地望过来
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女人身上也有萦绕不去的药香。王观着迷地嗅闻了一阵,引来娇嗔无数。两个人在床上嬉闹了一会,这才细细的解释。
这药经过八繁之功按照古法泡制,十二时辰浸渍,三次提取四次浓缩,半月后化胶。武火三熬文火收成膏,经过选、制、洗、泡、煎、序,月余才能制百十来副。
因为手脚甚是繁琐,所以才起名八繁膏。
庾湘兰惊奇地瞪大双眼,心里感动异常。这男人若是没有把自己放到心坎上,根本不会拿这种名贵难得的药给自己这个内宅妇人。
王观也很得意,附在她耳边调笑,“……你用后肯定营血充足神清气爽肤肤红润,等你休养好后定会更加年轻紧致,到时候赶紧给我生一个大胖儿子才是正经。”
庾湘兰羞红了脸,为这男人露骨的示爱。
她心口充盈着满满的感动,这时候一点也不羡慕谭五月了。一个乡下女子即便做了正妻又怎么样,周秉那样的男人可不是她能守得住的,没看见自己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都败下阵来。
再说这世上再大度的男人,也没王观这样对女人的从前种种毫无芥蒂。难怪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生遇着王观,就是老天爷对她前半生流离卑微的最好补偿。
府学胡同,西院。
被人羡慕有加的谭五月不以为意地伸出手肘,“我这壮得跟牛似的,根本就没什么毛病。眼睛也好得差不多了,看东西也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