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好呢,是不是秀哥就要在大牢里关几年?
毕竟是关心则乱,林夫人脸色十分难看,在心里小心地揣测着皇帝的心思。却越发琢磨不定,心里还想着要好好求几句情,奈何景帝看着淡淡的,脸上竟有一种从未见过的疏离,于是那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就好像一直被另类纵容,忽然有一天这份殊荣不在了……
柿子树下的林夫人越发难过,连站都站都不稳,身子也微微晃了一下。心头微怨,说什么秀哥是他的奶兄弟,这不嫡亲妹子找上门,奶兄弟立刻就不值钱了么!
正在兀自伤心的时候,袖子忽然被拽了一下,原来是大皇子,柔声劝慰着,“我相信周大人不是以权谋私的人,他说死的那个是民乱的嫌犯,就一定没错。小姑姑多半是觉得扫了面子,让周大人给她好好赔一回礼就是了!”
童言童语天真可爱,林夫人真想抱着这孩子大哭一场。
在宫里不敢哭,林夫人回到府学胡同就真的忍不住了。骂了儿媳几句后越发没意思,精神短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过了一会才讷讷地说话,“我乱了方寸,要是秀哥像他爹他亲哥子那样莫名其妙的没了,我就全然没了指望,我也不想活了!”
与其说这件事本身,还不如说是皇帝骤冷下来的态度更让林夫人惶恐。
这么多年皇帝的另眼相看,已经是林夫人在京城高人一等的依仗。忽然有一天这个依仗没了,就好像捧着的金饭碗变成了小乞丐的破罐子,这份落差叫人实在难以承受。
见人终于安静下来,谭五月又吩咐瑞珠给林夫人端了一碗梨子水。但这时候火烧眉毛,林夫人心口憱得慌,根本就喝不下。
谭五月也不勉强她,只吩咐几件事。
一是让南平到锦衣卫衙门打听事情的经过,二是让瑞珠的丈夫李小山到一碗水胡同看看动向。三是约束家里人不准乱走乱动,更不许往外传递消息,违者立刻拿了契书撵出去。
一桩桩一件件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哪怕是林夫人没有乱方寸也不会处置得更好,渐渐地就平静下来。
但她素来嘴上不会承认自己的短处,就依旧挑毛病,“现在弄这些有什么用,荣寿公主看着再和软心善不过的一个人,硬是要把这件事闹大,也不知怎么想的,这是想要我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