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陈四的审讯,但小混子陈四最后的证词画押都是他一一收集好,亲自存放进架阁库的木柜里的。
小刘心思细密,做完这些觉得还不够。回头就干脆找人说清楚原委,特特拜托他们要留心地牢里的犯人,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死人。
锦衣卫里自然少不了人~精,这明显是风雨欲来草木先动。
先前被宋朝阳训得一肚子气的那个伙计忽地咧嘴一笑,说了老实话,“其实谁来当头儿都没差,可是要让姓宋的骑在咱们兄弟的头上拉屎,那是万万不能够。小人得势最是叫人恶心,我这人性子野就不想惯着他!”
然后就有人在一旁帮腔,说等周佥事回来后,一定让他请大家到聚仙楼吃一顿好的。还有那个红烧大裙翅和牡丹煎酿蛇脯,一定要老板多准备几分。头一回吃的时候,还没有品出味道来就被饿狼下山一般的弟兄们抢光了……
几个人说得哈哈大笑,仿佛周秉这位主官并没有被看押起来,而是到外地公干去了。
小刘把一切安排好后才歇了一口气,给家里带信说这几天衙门里忙就不回去了。
他刚刚出来就是拿家里人送过来的换洗衣服,遇着南平后就把这些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意思是不管将来如何,到现在为止北镇抚司其实还是咱们哥几个说了算。
至于宋朝阳那个样子货,大家面子上唯唯诺诺都是糊弄他玩,哪儿凉快就哪儿呆着去吧!
南平慎重谢过小刘,把身上带的散碎银子全部掏出来给了他,说是让他给大家伙买点酒喝。
小刘推辞不过,勉为其难地收了。心想先到前街去买点老陆家的猪头肉和花生米,再打几斤好酒送到地牢里去,再仔细嘱咐一下看守的兄弟,这个关节一定要把陈四这个关键人物看紧了……
咱家大人是照章办案拿人,由不得那起子小人泼脏水。
南平回到府学胡同,就把刚刚打听到的消息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林夫人听到大致的原委时又气又急,一双眉毛皱得死紧,“秀哥实在是太冲动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跟家里商量就办了。怎么那人原来真的是公主府的统领,这……这都是什么事?”
她瞟了一眼谭五月,私心里以为这是荣寿公主终于忍不住拈酸吃醋才叫家里的奴才出手伤人。
虽然第一次忌惮荣寿公主的狠辣,却更不满谭五月没有把事情更好的处理。譬如周秉有异动之前,起码要好好规劝几句。说不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