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偷偷站在角落,捂住鼻子:“好腥的味儿啊,是妖气?”
“师兄刚从两极妖界回来,真不该来这儿,该去净净妖气。”
“就是,我也闻到了。”
“嘘,别被听到了。”
杜亭云不以为意,任凭他们偷偷腹诽,只端坐着温温笑:“劳烦柳堂主了,至于罚,我自是要领的。”
柳堂主嗤笑一声,吐出嚼烂的薄荷草。
他也不细问,直接一个牌子丢到杜亭云腿上:“马上冬天了,东湖的那些绿藻疯长,烦请您去捞捞。哎,太阳都快出来了,您麻利点快做完啊。”
杜亭云紧紧握着罚牌:“柳堂主放心。”
镜月阁的风,比下界更冷些,卷着片片花瓣,拂过杜亭云的乌发。
一瓣田旋花悠悠荡荡,落在杜亭云的手背上,被他用净尘咒捋了下去。
雪饼跟在后面,忽然抬起头:“仙长,下雨了。”
冰冷的雨水淅淅沥沥,细针样洒下来。
杜亭云默默用灵力支起一柄无形的伞:“走吧。”
雨下得小,山脚下不如山上寒凉,有些闷热。
沈岚烟依旧被牢牢捆在一棵大梨花上。
好在这棵梨花树有她三倍粗,花蕊簇新,撑出一柄雪白的大伞。
杜亭云离她越远,她身上的灵力也越发稀疏,到如今只能维持人形和基本的行动。
沈岚烟不敢妄动,盯着不远处草地上的坑洼,在脑子里揍了杜亭云不下百遍。
眼下已过子时,她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
百米开外,蒙蒙细雨中,一身着镜月阁蓝衫的弟子,哼着小曲儿,悠悠然低空御剑往这儿来。
瞧着吊儿郎当,很好骗的样子。
“仙长!”她忙委屈巴巴喊住他,“那位……唱歌很好听的仙长!救命!”
弟子闻声停下御剑,循声看过来。
“姑娘,你怎么……”
“有个修士,非说我是妖,用什么捆妖绳把我绑住,叫我自生自灭,天可怜见,我只是个凡人。”她说着嘤嘤呜呜哭出来,虽然光打雷不下雨,但也唬地那弟子一愣一愣的。
更何况她的衣衫和头发都被雨水打湿,瞧着分外可怜。
修士看上去不太正常,他身上挂着许多瞧着有点恶心的玩意儿。沈岚烟判断出他可能是原书中周茜茜的男闺蜜——青圭。
这人没什么朋友,是个器修,白天闷头捣鼓一些有的没的,经常半夜出门采买。
月黑风高的,有个小姑娘被绑在树上,场面确实有点诡异。
青圭修为不高,不过筑基中期,且鼻子不好,羸弱的妖气他都闻不出来。
思罢,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小水壶。
这是他自己研制的能判断妖气的“辨妖水”,原料比较恶心,反正只要往妖身边洒点水,如果有妖气,妖气就会显性,变成有颜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