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烟偶尔瞧瞧他有没有偷懒。
杜亭云那双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练剑生出的薄茧。
他虽在研磨,但动作优雅,腰背挺直,低眉顺目,像在搞什么高雅的艺术。
沈岚烟不禁噗嗤笑出来。
杜亭云动作一顿:“我……做错了吗?”
“没有没有,”沈岚烟换上一副天真脸,手拍得啪啪响,“杜仙长好棒呀,真是个天才,磨地比我还好耶,真均匀!”
杜亭云:……
他清清嗓子,耳根有些发红:“莫要胡乱夸赞。”
时间紧急,沈岚烟很快投入到磨叶子的工作中。
毕竟这事关她与杜亭云能不能活着从红婴界里出来。
一认真做事,她就有点忘了自己的人设,只埋在事情里,时不时皱眉吩咐:“杜亭云,你这儿没磨好。”
“杜亭云,你要磨烂一点。”
“杜亭云,你快过来帮我把这些都灌进这个小罐子里。”
使唤的非常顺口。
连杜仙长都不叫了,只喊他的大名。
杜亭云也不恼,他悉心忙碌,每每磨完,都要叫沈岚烟检查一遍。
“如此?”
声线温和无比,每次问她,就像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吹起层层涟漪。
“恩恩,”沈岚烟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哇,杜仙长,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今晚都弄不玩完呢,杜仙长真是研磨界的天才,我好崇拜你!”
杜亭云:……
忙到凌晨,二人终于把所有的叶子磨完。0
沈岚烟罐装好,塞了不少棉球进去,
她找来一块干净的手帕,随手丢给杜亭云:“擦擦手。”
刚丢完,又拍拍额头,转过身来,挂上一副纯真模样:“杜仙长,谢谢你,辛苦你啦!我来帮你擦擦手。”
杜亭云沉默地敛目,修长睫毛偷下一弧弯弯的阴影。
像在静静看她表演。
沈岚烟拿过手帕,用清水沾湿,羞涩地对他说:“杜仙长,请伸手。”
杜亭云:“你我要去红婴界了。”
“我知道呀,杜仙长,伸手。”
杜亭云抿抿唇:“此去凶险,你闯入镜月阁的计划可能泡汤,你我都可能死在那里。”
哈哈,真好笑,我们不会死的,小唐僧。
沈岚烟耐心地挂着笑,嘴角抽了一下,有点咬牙切齿:“我没有要闯入镜月阁的计划,你、快、伸、手。”
杜亭云迟疑了很久,他那双清润的眸子睨着她,见她后槽牙都要咬断似的,非要给他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