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肯定有好多鱼。”
杜亭云:“嗯。”
“那我去捉鱼啦,拜拜。”
杜亭云:“嗯。”
杜亭云:???
等他反应过来,沈岚烟已经飞快窜出房门。
红婴界的妖身负不死不灭与血红婴儿的传闻,说妖声若婴儿哭泣,且号称不死不灭……其实是因为人家有九条命。
现在有一条长河放在她面前,她自然要去捉鱼,最好捉到乾坤袋放不下,以备不时之需。
沈岚烟跑到村长房间,向村长要来一匹长麻布铺在河边上,又找来大渔网,撸起袖子就是捞。
而杜亭云,则坐在客房里眉心紧锁,点了朱砂的笔悬空,滴下一滴红。
画符需要许多灵力、精力,还需要时间和精准度,一笔画错,千差万别,对自身还有反噬,更不可中途停下。
他轻叹一口气,只好加快速度,即便这样耗费的灵力和精力更多。
夜色下,桌上的一豆油灯影影绰绰,将少年额头密密汗珠掩映出来。
直到暮色四合,约莫已过亥时。
杜亭云才揉揉刺疼的太阳穴,驱轮椅追踪到湖岸边。
这条河不大,目测到河对岸仅有四人身长。
冷冷的月光中,瘦小的身影连打了两个喷嚏。
沈岚烟脱了鞋,光脚在河里跑跑跳跳,外裙和鞋子都脱了放在岸边,里裤卷到膝盖,露出细瘦的小腿肚。
上身的外衣也扔了,只着个中衣,袖子还撸到了胳膊。
一网下去,干脆利落,再捞上来便有五六条鱼,用灵力往岸上一掷,那些鱼便条条整齐地落在岸上的布上,来回蹦跶,直至躺尸。
有时候沈岚烟捞到几只力气大的鱼,就把鱼捞出来又扔回去,捞出来又扔回去,如此反复,不亦乐乎。
那些原本生龙活虎的鱼,最后都会条条瘫在水面上,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样。
始作俑者则乐得哈哈大笑。
杜亭云无话可说。
只觉有碍观瞻,有失体统,有伤风化。
他娘亲教育过他,女孩子的脚和胳膊是不能随便看的。但他面前是一条女蛇妖不说,这条蛇妖还在虐待凡间的鱼。
沈岚烟把这条河沿途约一公里能抓的鱼都抓了。
她直起腰,深深呼出一口气,都能听见脊椎骨嘎啦嘎啦的声音。
刚上岸,一张薄毯从天而降。
薄毯上有淡淡的药香,手感轻薄又软绵。
她扯下毯子,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杜亭云。
杜亭云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叹气:“这些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