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怕痛吧。
沈岚烟心底轻笑一声,终究松开了手,疏离地吐字:“那便多谢杜仙长。”
她抬起手,扶光飞至她的身侧,没入她的丹田。
杜亭云面容处处柔和,目光澄澈:“早些休息,明日启程。”
沈岚烟坐在窗棂上,第一次目送杜亭云离开。
鹅毛大雪越下越大,遍地琼瑶。
沈岚烟音闷闷的,还带着鼻音,“滚出去。”
沈岚烟下意识把脚往后一缩,不想让他看见她身上那些隐有溃烂迹象的伤疤。
“你从八方界带出了什么?”
原来他是怀疑自己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才生了病。
这样也好,也不用她扯谎了。
“你管不着。”
杜亭云无奈地捏眉心,只觉头疼:“你如今不适,许是那东西有邪气。”
放屁,老娘一个月病一次你从来不知道,还搁这邪气邪气。
沈岚烟心里发脾气,她换了一边侧躺,背对着他,只求眼不见为净:“与你无关。杜仙长不是最讲身份之人,当知道仙妖授受不亲,还不快走开。”
身后人沉默了。
他的药香沁满了小小的船舱。
沈岚烟吸吸鼻子,忽然有些恍惚:“杜亭云,你走了没。”
“没。”
“你干嘛还不走。”
“你我共享金丹,你灵力不稳,我亦不稳。我……”杜亭云薄唇紧抿,一句担心脱口而出。
“你赶紧走,”沈岚烟剪断他的话,“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头顶的吊灯熄灭,黑幕笼罩下来,为她多增了几分睡意。
也许是烧了脑子,沈岚烟不禁又喃喃问:“杜亭云,你走了没……”
“没。”
沈岚烟埋在臂弯的唇角不自觉扬起粲然的笑。
像有涓涓细流,细细流过她的心口,叫她舒适惬意。
杜亭云的治愈咒充满了整个屋子,清爽的灵力像毛毛细雨,安抚她的心神。
兀自用灵力点燃一豆影影绰绰的小灯,他捡起地上的食谱,静坐在床边坐着阅读。
此间被施加了隔音的结界,唯有轻轻翻书声。
挠挠有些痒意的颈窝,沈岚烟终于安心睡去。
沈岚烟一觉睡了三天,等她醒过来,飞舟已经抵达镜月阁。
整个船尾的散修都走空了,独留下她一人,奥不,是一蛇。
她盘在软软的枕头上,周身被下了不少结界,桌上还放了一盘热乎的红烧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