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岚烟第一次告白后得知送鞋子是误会时,就警告过雪饼把这些东西都毁了,说是“黑历史”,叫他带到坟墓里去。
但雪饼是个很喜欢收藏东西、很恋旧的小孩,那些花啊,甚至是包花束的漂亮的纸布,他都一一收着,不舍得丢。
他把留影珠塞到杜亭云手里:“也许……你会想看看。”
杜亭云接过留影珠。
只微微注入灵力,留影珠便投出一个虚虚的沈岚烟来。
她灵动地像一只小鸟儿,脚上穿着一双熟悉的千层底:“哎,等等!先别拍!”
少女欢快得跑到一边,偷偷拿出一朵小红花,碾碎后,把淡红色的汁液均匀地抹在苹果肌上。
然后正儿八经站到小木屋的灶台边,捏着嗓子道:“嗯……谢谢杜仙长送的鞋子,很合我的心意呢,没想到杜仙长这么有心,我定不会叫仙长的一腔心意落空,我也会回给杜仙长一份礼物的~”
说完,她假笑了一下。
然后瞬间收笑,瞪向拿留影珠的雪饼:“够了够了!别拍啦!”
她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但杜亭云知道,她是误会了,并且很嫌弃那双鞋。
“噗嗤……”他忽然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他抬手扶住额头,把湿润的双眼蒙在颤抖手心里。
秋天的时候,杜亭云闯入明阳宗,找到一本古册,上书妖都是以族而生,若找到妖从前的族长,也许妖族有秘法,可起死回生。
杜亭云攥着沈岚烟的画像,找到当初第一次遇见沈岚烟的地方,穿过两仪镇,一路问到凡间。
“我知道她,”一穿金戴银的女子翻白眼道,“一年前我在城外卖身葬父,其实我父亲没死,但我就是想找个有钱的男人抱一下大腿。谁知那个小女孩忽然出现,说我的故事写得不够惨,说教教我,然后就把我的布条拿走,添油加醋,坐到对面去,开始干哭。
你猜怎么着,那天她竟赚了我五天赚的钱!”
她瘪瘪嘴:“后来,我用她的故事,遇到了我现在的夫君。”
杜亭云听得唇角上扬:“她从何而来,你可知晓。”
顺着女子指的方向,杜亭云又来到一座坟山。
一个书生点点头:“我认识,当年这道边境管得严,所有进出的人都需要身份文牒。那年我父亲刚死,墓就在这儿,她突然出现,说是我同父异母的私生妹妹,我娘可生气了,满城寻找那个女人,没找到,只好任命,托关系给她着了身份,结果第二天她就离开了,还在桌上留下一颗金珠子。
你认识我妹?”
杜亭云:……
初冬时,他找到一片湿地。
那里确实有几只同类的猪鼻蛇,只是均未开启神志。
唯一找到一条开启神志的小蛇,是一条浑身棕红色的小猪鼻蛇。
他勉强可以用灵力与杜亭云对话,只嘶嘶吐了三行字:这条蛇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亲眼见她断气的。
这种粽白相间的蛇蛇,我只见过这一条,一定不会认错。
奇怪咧,她是如何蜕成金色的?
杜亭云倏然意识到什么,只觉胸口一阵钝痛。
他拿出那片护心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