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条死鱼，躺在冬日冰川边，无人问津。

“杜亭云！”

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手指竭力地蜷了一下。

有人跑过来，用手拼命扒拉着雪，想把他刨出来。

“杜亭云，你醒醒，不能睡！”沈岚烟一把拽住他的肩膀，用力把他翻了个面，拍打他冻得生出紫色创面的脸。

恍惚中，杜亭云睁开眼，满目都是她担忧的面容。

零星的记忆片段忽她的想法，她的着力点。他先是吸引住穆裳的注意，仅用剑法便将山谷搅得天塌地陷，紧接着又将穆裳逼退至谷底，吸收她的邪气，让沈岚烟能精准得一击毙命。

扶光剑昔日曾属于穆裳，沈岚烟便偏要用这柄剑，取穆裳性命。

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沈岚烟劈出石破天惊的一剑。

山谷中亮起一痕光亮，紧接着，像是有人在空的妒忌，妒忌这副身体的自己。

这样的妒忌，像是藤蔓，一点一点爬上他的胸腔，刺进他的心口。

“怎么样？小徒弟，好点没？”她凑过来，在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廓。

杜亭云面色胀红，不敢把手臂拿下来，只闷闷“嗯”了一声。

几息后，他忍不住问道：“你……今晚一直陪着我吗？”

呵，死小孩。

沈岚烟不依不饶：“你喊我什么？没有白天那出，我是不会考虑要不要陪着你的。”

白天？

杜亭云回想到她的话，薄唇紧抿。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岚烟都困了。

那头杜亭云方红着脸，不情不愿的，又有一点渴望地，小声说：“我承认你是我师父。”

“啊？”沈岚烟凑过去，“就这？没别的啦？”

少年闷着脸，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攥住她的衣袖。

只攥了一个角，攥得小心翼翼，却攥得很紧：“师父……”

第58章 第58章

沈岚烟很满意，拖了个小凳子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睡吧，小徒弟，师父陪你，别怕。”

杜亭云：……

他没想到沈岚烟真的答应了，反身闷头睡下，只觉胸口有异样的感觉，如漫上温热的潮水，冲刷过细密的沙。

他竟然感觉她在宠他……

杜亭云从未被如此对待过。

渐渐地，耳朵的红晕非但没有消失，还比院外的梅花还红。

沈岚烟走到他的书架边，想随意找本书看，嫌弃道：“这些书怎么跟晴雪阁的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