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小睡了一会儿,兰迦就醒了过来,对着倒计时发了会儿呆。刚刚那并不算梦,严格来说,更像是回忆。他想起程巳光说的那些话。
鹿西奥的姐姐如果不是吕茉,可他为什么会有那个护身符;他知道他们是同母异父,所以有不一样的姓;她用手和表情描述的弟弟的样貌,与鹿西奥几乎无差;而且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吕茉也从未否认过鹿西奥是她的弟弟。
他糊涂了,奋力甩了甩头,不想再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倒计时上,还有不到330小时,他已经抗过去了差不多一周。老实说,他惊讶于自己的忍耐力,大概以前吃过苦,还是有一定效用,同时也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门外传来动静。
兰迦看向门那边,一口气提了起来,后背本能地渗出一股寒气。可笑的是,他宁愿紧张兮兮,也不愿独自待在这片荒漠。
程巳光走进来,眯着眼睛看他,然后坐下。
“没想好让你干什么呢,”他懒洋洋道,“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失落啊。”
兰迦眼皮颤了颤,低下头。
程巳光笑起来,把椅子往前挪了下,似乎为了能将兰迦刻意逃避的模样看得更清楚,“我知道……你这叫犯贱,一天不被折腾就皮痒得慌,对不对?你完蛋了,当狗当上瘾了,就做不回人了……”
他妈的。兰迦心骂,要不是你这变态搞的鬼,何至于沦落到此。他忽然眼睛有点酸。
“这样吧,”程巳光调侃地笑了笑,“当一天鞋凳怎么样?我觉得你应该能胜任。”
楼上很安静,兰迦紧张地四下扫了一眼,没觉出异常。程巳光拽着锁链,牵他来到二楼主卧,命令他四肢着地,跪趴下。
程巳光坐在床尾,踩上兰迦宽阔平直的背,开始脱鞋、脱袜。
兰迦穿了衣服,隔着层衬衣布料,只感到一阵不轻不重的摩擦,没怎么出力,像钟摆似的,晃来晃去。
他滚了滚喉结。
忽然,程巳光站了起来,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倾给了一只脚,兰迦没招架住,背猛地一塌。胸腔到喉咙发出来一声“呜”,像是被逼急了。程巳光啧啧两声,也没有收敛的意思,踩得更重了,兰迦本来手撑着地,最后只能调整姿势,用肘勉强撑着,拳头也是越攥越紧。
看他这副硬撑模样,程巳光意兴阑珊,收回脚,兰迦大喘了好几口气。程巳光撇撇嘴,抬腕看了下表,走到衣柜前,更衣。
临近春节,活动骤然增多,他得到不少品牌方的邀请,出席晚宴或者展览之类。今天,他本来不想出面,但碍于邀请方排面实在大,推辞了的确不大好,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屋内有暖气,所以他就毫无顾虑地脱得只剩条内裤,再选衣服。
黑色衬衣是他一早想好的,到了西装这块儿,他有点犯难,肯定是要穿三件套,那是选择黑色还是银灰色呢。
算了,他先穿好衬衣,认真系到最上的一颗扣,然后弯腰穿戴衬衣固定鸭嘴夹,再是长袜,和袜子防滑夹。
这时,他透过分开的大腿空档,无意中瞟到了兰迦。
——兰迦正朝他这边望得出神,一脸迷离。他记起来了,兰迦最喜欢他这副打扮,明明是很正经的,却因为可有可无的裸露出下半身肌肤,令人遐想翩翩。
他的确没想着换衣要避讳兰迦。但兰迦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急不可耐,遵从喜好,倒真是超出他的想象。
他走过去,兰迦慌张地移开视线。
“很喜欢,是吗?”他翘起嘴角,故意问。甚至还伸出脚,恶劣地蹭向兰迦下体。
兰迦没接茬,维持着跪姿,视线垂落,努力当一只充耳不闻的“凳子”。只是,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泄露了他的伪装。
“刚刚还在光明正大的偷看,现在就不敢看我了?”程巳光笑意加深,脚下的力道也没有松懈,又踩又搓,很快便能感受到兰迦裆部的变化,微微硬了起来,还在发烫。
兰迦咬紧下唇,闭着眼,根本不敢哼出半声。但身体是诚实的,一旦意识到程巳光正穿着什么,他被他正无情踩着,就是会下贱地起反应。
他知道自己坏掉了,可说不清楚是哪里坏掉了,大概从一开始,遇见程巳光那刻起,他就注定要崩坏。
“凳子是这样的吗?会自己勃起?”程巳光忽然停了动作,抱臂向后退一大步。
兰迦愕然地抬头,上半身不受控制地直起来,似乎还想伸手搂一把,猝不及防从自己身边“逃”走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