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百年之后,把我葬回上海吧。
“看了多少啦?”刚洗完手的宋同走了回来。
赵捷匆匆瞥了一眼这封信结尾的日期:
1983年12月30日,陈合英。
信纸的末尾有被浸湿过的痕迹,想来是执笔人写信时流下的眼泪。
“一封还没看完呢。”赵捷把信放下。
“这些都是师父在他最后的小半年留下的。”宋同一边叹气一边从底下拿出了几封:“到最后师父连笔都拿不稳了,信里的字也写得不太清楚。”
赵捷取出最底下的一封打开,只见白纸上只写了六个大字:
错错错!莫莫莫!
字迹虚浮无比,可以想见当时陈合英已经不剩多少力气。
“日期是我标注的。”宋同指了一下这张白纸的右下角:
1984年2月25日。
“我想把这些信带给杜誉看。”赵捷抬起头望着宋同:“他如果知道师父最后对他的愧疚,大概会原谅师父。”
对方却显出了几分迟疑:“可是师父生前一直没这个意思,咱们要是擅自做主把它给了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也对。”赵捷重新把信件放回了床上:“以后再说吧。”
“你知道师父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吗?”宋同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咱小师叔为啥这么恨他?”
赵捷被问得愣住了:“他信里没写吗?”
宋同摇了摇头:“我估计事情不小,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写到信里。否则他早就自己去找人家和解了,哪至于到死还这么痛苦?”
第9章
俩人正说着话,楼底下忽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夏日闷热,宋同一回来就打开了窗户。争吵与谩骂毫无遮拦地从纱窗中传进来,让屋中人听得清楚无比。
“这是怎么了?”赵捷欲起身去窗户跟前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