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捷想:老齐说得对,他三十好几的人了,我玩不过他。
看到赵捷的表情,杜誉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笑得愈发开怀,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了然于胸:“行啦,回去仔细想想吧。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不能任性。”
明摆着是要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赵捷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
杜誉并没有把手抽出来,尽管这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他淡淡地说:“小赵,你考虑清楚后果了没有?”
“当然。”
杜誉不信:“你怎么考虑的?说来听听。”
赵捷满脑子只有当初老齐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重复道:“受辱受挫都在后头。”
“值得吗?”杜誉问。
“什么?”赵捷一时迷茫。
“你说你想让我跟你在一块儿、给你幸福。为了这个你要受辱受挫,你当真觉得值得、觉得划算?”杜誉解释说。
说来奇怪,此时的赵捷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稚气未脱的青年人,但他却笃定地觉得这就是他要的关于生活的幸福。
人若是想得到什么,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道理他明白。
“值。但是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你大概都不会信,而且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机会用行动证明我说的话。倘若你怀疑我、不信我,合理合法。”
“所以?”
“我想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杜誉并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快回家吧。”
“你又要把我打发走。”这话赵捷从他这里听了许多遍。
“你不回家,还想怎么样?”杜誉望着他,眼里尽是戏谑的笑意。
赵捷心里赌气,无奈地站起来,准备离去。
“我听说团里过阵子准备贴一出戏?”杜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是。”赵捷在门边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身:“《霸王别姬》,我爸和我妈都上。”
杜誉点头道:“挺好的,这戏大伙儿都爱看,我也去瞧瞧。”
赵捷想叹气,但心里的一点小骄傲又让他不想在对方面前这般模样。他怔了片刻,推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说好了,你可要来。”
正月初八那天杜誉如约而至。彼时要上场的演员和文武场的师傅们都在后台准备,赵捷无事可做,站在小剧场门口和老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