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今晚要在一个屋里睡了,不然五婶发现,她实在撒了个弥天大谎,事情演变成这样,她始料未及。
顾如约现在陷入尴尬境地。
看炕上已经铺好被褥,两人并排挨着,顾如约把一床被褥扯过来,紧靠炕头睡,萧逸靠炕梢睡,乡下的火炕宽,一铺炕能睡五六个人还宽绰。
两人中间隔了很大的一块空出来。
萧逸迈上炕,一挥袖,熄了油灯。
顾如约背朝着他,脸朝火墙。
屋里瞬间黑下来,很安静,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萧逸仰躺着,侧头望一眼顾如约单薄的背,“如约,你能听我解释吗?”
顾如约不答。
萧逸的声音沉缓地响起,“我生母早丧,幼年时在皇宫里寂寞又孤独,她自幼失去双亲,和我都在太后跟前养大,我们相同的境遇,一起长大,彼此比别人亲近,生出男女之情,太后和父皇默许了,后来,镇西候在西北势力越来越大,朝廷不能挟制,朝廷连年对外征战,国库空虚,无力对付镇西候,镇西候进京,拜谒太后,看见贞柠,向父皇求娶她,父皇为了安抚镇西候,赢得喘息的机会,答应了他的请求,准备赐婚。”
萧逸的声音低下来,“贞柠抵死不愿意,我安排她逃出皇宫,父皇知道,预治罪与我,她为了救我,又回到皇宫,答应嫁给镇西候。”
在寂静的夜里,萧逸的声音格外清晰,顾如约听出平静的背后,隐含着无比的悲凉。
“离别之际,我答应她,早晚有一日我带她回来。”
“做你的晋王妃。”
顾如约插了一句。
晋王妃的位置一直保留,萧逸也算深情。
萧逸接下来的话有些艰难,“如约,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是像你猜测的那样……”
可是后来,几经矛盾挣扎,他最终还是坚持了他最初的计划。
事实真相由萧逸亲口承认,无异于把心头已经平复的伤口,又一次撕裂开,真相残忍无情。
顾如约心痛得几乎窒息,微微颤抖的声,“萧逸,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忍心我作为叛臣家眷身首异处?”
“不,如约,不是的…”萧逸急于否认,又解释说:“贞柠在太后身边长大,父皇赐婚镇西候,非她所愿,所以,太后是不会看着她死,发兵之前,父皇答应我不伤害她,所以,如约………”
“你可以保下我,我没有性命之忧,那么以后呢?”
顾如约嘲讽地问。
“以后……”暗中萧逸看着顾如约,“以后…你自愿出家……当然这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我会很好地安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