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噤声。
半夜,床头一盏茜素红灯亮着,隐约照着纱帐里昏睡的女子,昏沉中梦境里,欧阳先生提着一把剑行刺萧逸,一会萧逸又变成容安,欧阳先生跟容安打斗。
忽地刺客举起宝剑朝她刺过来,顾如约心脏闷闷地,仿佛中了一剑。
床前的如夫人余氏,透过纱幔看床上睡着的人动了,似乎很难受,拉开纱幔看视,小声说;“她烧得很厉害,脖子和耳根都红了。”
回身对丫鬟说:“她这样烧下去不行,万一把肺或者脑子烧坏了,把大夫给的那包药化开。”
穿雪青比甲的丫鬟取来大夫留下的一包药,拿个小碗倒入,用温水把药面化开。
余氏把她身体抬高,穿鸦青比甲的丫鬟放了一个引枕在她身后。
如夫人余氏接过丫鬟手里的药碗,拿小勺给她喂药,微凉的银勺送到顾如约嘴边,迷糊中她张嘴,咽了下去,碗里的药光喝了。
如夫人余氏说;“她烧得唇都裂了,倒碗水。”
丫鬟拿药碗倒了半碗温水。
余氏喂顾如约喝水,顾如约潜意识里,浑身发冷,喃喃地说;“冷。”
如夫人余氏又拉过一床被给她压在身上。
直起腰,轻叹一声,“病成这样,可怜见的?”
不知道是盖两床厚被焐的,还是吃了药发汗,顾如约醒来时,中衣潮湿,透过纱幔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如夫人余氏看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惊喜的声音,“醒了,谢天谢地,烧退了。”
这时,门口传来丫鬟的声,“侯爷来了。”
这会儿,顾如约脑筋是清醒的,一般病人,发热在夜里,由于服药,发了一宿的汗,早晨退热了。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如约透过纱幔,认出是昨日雨中救了自己的年轻英俊的男子。
心想,这人就是镇西侯施宗彦。
施宗彦走到床前,问如夫人余氏;“昨晚她怎么样?”
余氏柔声说;“昨晚烧得像火炭似的,婢妾吓坏了,怕她烧大发了,把大夫留下的药给她服下去,早起烧退了一些。”
施宗彦掀开纱幔,看见床上的女子乌黑的秀发鬓角被汗浸湿,小脸苍白,衬出一双漆黑的大眼睛。
“好些了?”
“谢侯爷!”
顾如约声微弱,病中孱弱,声音很轻,不仔细听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