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走后很久了,安宁依旧坐在床上,盯着被子上和地上的钱发呆。

沈淮这行为,对上辈子的他来说是一个耻辱,像是沈淮睡了他之后,给他的小费。

沈淮当他是鸭子吗?

事实也是如此,在沈淮眼里,他连最不入流的鸭子都不配。

安宁全身无力,缓缓将洒落的钱一一捡起。

再怎么难受,他都不得不对现实低头,他需要这笔钱。

安宁捏紧了纸钞,眼里涌动着浓烈的恨意。

想要摧毁桑眠的想法愈来愈强烈,他可以没有光明的未来,但在他下地狱的时候,他一定会拉上桑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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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沈淮才不紧不慢踏进了班级。

上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一见到沈淮,连怒气都发不出来了。

沈淮旷课的这两天,他给沈淮的父母打了无数个电话,得到的都是

孩子还小,老师你就原谅他吧。

他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班主任是第一次与这种父母过招,被说得无力反驳。

既然别人家长都不在意,那他还在意什么。

现在看到沈淮大摇大摆进来,班主任像是没看到沈淮似的,黑着脸走出了教室。

【怎么回事啊,沈淮旷课了那么多天,老班竟然什么都没说?】

【老班都气得脸黑了,他不是什么都不说,是什么都不想说。】

【我要是有这种学生,非得气死不可,哎,心疼我们老班。】

【所以说,沈淮到底是塞了多少钱进学校的啊!】

知道沈淮是个刺头,学生们连窃窃私语都不敢。

他们平时虽然闹了点,但都是听老师话的好学生。

三中是重点高中,也没有混混学生,他们只在校外见过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街溜子,哪在自己班上见过真的混子。他们对沈淮有意见,也不敢摆在明面上说,只能在私下里偷偷说。

桑眠趴在桌上打盹,一盒巧克力忽然被甩在了他桌上,塑料盒的响声不大,却足够惊醒桑眠。

桑眠反射性坐起身,眨着惺忪睡眼,看向突然站在他桌旁的沈淮。

蓝白校服非常朴素,乍看还有点丑,桑眠却穿出了不同的味道,长得好看的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桑眠的座位靠窗边,瓷白的小脸在暖阳沐浴下愈发显得白嫩干净,左脸颊被手臂压出了一道红痕,看着十分乖软,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的双眸里布满迷茫,像是迷路在林中的小鹿。

沈淮越看越喜欢,敲了敲巧克力盒,说道:“眠眠,我知道你最喜欢吃巧克力,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收着吧。”

慷慨的语气里含着明显的施舍,让听到的人都生出了强烈的不适。

作为被施舍的当事人桑眠更加不舒服,他将手缩进袖子里,隔着衣服,将巧克力盒推到了沈淮那边,拒绝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吃你的东西。”

“别这样嘛,都是同学,你可以吃别人送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吃我的东西了。”沈淮扫了盒子一眼,想到什么,诡异地笑了起来,“还是,你其实是在跟我撒娇?你这样说,不过是想让我喂你吃?”

桑眠:“……”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沈淮也太自恋过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