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又叹口气,“我还挺想指望她的,她做饭好吃人又能干,本来还以为能吃上她做的饭呢,谁知道她硬是不跟我们合伙。”
这话其实也说到另外三个人心上去了。
她们都知道初夏厨艺好,也都馋过她做的饭。
陈思思嘴巴没停,还在继续说:“她之前都好好的,昨天突然之间变这样,你们说她是不是和林霄函交上好了,被林霄函撺掇的?”
李乔回答利索:“不可能。”
陈思思看向她,“为什么不可能啊?”
李乔道:“哎呀,你真是一点都不会看人的嘛,就林霄函那种人,他就不可能跟任何人交好。而且你没看出来嘛,我们这十几个人中,林霄函最看不上的就是初夏,就差把嫌弃两字刻脑门上了。”
陈思思想了想,“好像也是。”
说着又小了声音问:“那她到底是怎么了呢?太古怪了。”
谁知道她是怎么了呢。
一直没说话的苏韵这会出声说了句:“别琢磨她了,估计就是一时起了点小性子,闹闹情绪找找存在感,吃到苦头就后悔了。”
顾玉竹这又接一句:“我还等着她哭呢。”
陈思思:“希望她能早点后悔吧……”
无边田野上,麦苗儿迎风染绿。
眼下正是追返青肥的时节,田地里忙碌着高矮不一的身影。
初夏用薄围巾围住了小半张脸,挡住口鼻,手里握着长柄粪勺,在田地间和村民们一起给小麦浇肥。
下乡干半个多月农活了,这会也都干顺手了。
乡下的土话也能听懂七七八八了,凑合能和村民们搭上几句话。
不远处的吴婶子夸她干活越来越有样了。
初夏笑着回了句谢谢。
说完话刚收回目光继续浇肥,大队长梁有田又找了过来。
他走到初夏面前,直接问:“这太阳都晒屁股了,韩霆他们呢?”
初夏闻言转头四下看看,没看到人。
她收回目光,回答梁有田说:“我不知道啊。”
她吃完早饭就立马过来上工干活了,没有多关注别的。
梁有田抬手掐住腰,气得咬牙嘶气。
知青点拢共十二个知青,今天只有林霄函和初夏按时来干活了,其他的全都没有来,也没来说明是什么原因。
又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一帮懒成了猪的东西。
想想他们潭溪大队也是倒霉,摊上了这样一群知青。
这群知青到潭溪大队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除了林霄函和初夏没让他们烦过心,干活踏实眼里也有活,剩下的隔三差五就要弄点事出来。
今儿偷鸡,明儿摸狗。
跟地痞打过架,跟流氓交过手。
打架的时候比谁都有劲,没有一个拳头是虚的。
可一到干活的时候,不是腿疼就是肚子疼,变着法子偷懒耍滑。
尤其那带头的韩霆最不是个好东西。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进过公社人保组,上过批判大会。
要是别人早把头埋土里去了,他却都当玩儿似的,根本无所谓。
脸皮堪比城墙厚,用导弹都打不透。
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
梁有田站在田埂上掐腰咬牙嘶一会气。
好像是把心里的气嘶得差不多了,他又叫初夏,“你先别忙了,放放手里的活,跟我到地头去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沿着田埂往地头走,嘴上又喊:“林霄函,你过来一下。”
林霄函在二十来米外的田里应了一声。
初夏也没耽搁时间,放下手里的长柄粪勺,上了田埂往地头去。
快到地头的时候,她抬手把脸上的围巾给拽下来。
林霄函带了点小跑,和初夏同时赶到地头。
两人去到梁有田面前站定。
林霄函先问:“梁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初夏没问,她以为梁有田找他们要说其他知青没来上工的事。
结果梁有田开口说:“是这样的,我们大队革委会昨天开了个会,打算把我们大队的小学重新再开办起来。我们村本来有小学,闹革命那两三年关掉了,后来一直没找到老师再重开。村里孩子上学得跑到沙庄大队或者公社,要走不少路呢。现在这不是你们过来了么,我们就想着把学校再开起来。这半个多月看下来,你俩是最让人放心的,所以我们想让你俩来当老师,你俩觉得怎么样?”
初夏听完这话,下意识便愣住了。
虽然这事挺让人惊喜,但她愣住倒不是因为惊喜。
而是她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了那本小说的内容,并且对小说内容的真实性又多信了几分。
因为这件事在小说里也是有的。
只不过小说里的发展是,韩霆在得知这件事情后找到她开了口,让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苏韵,让苏韵当了老师。
林霄函听完话立马就表达了欣喜和荣幸。
梁有田看初夏发着愣没说话,便又多问了她一句:“你这反应是,不想当老师?”
听到这话,初夏回过神来。
她连忙也笑起来开心道:“梁队长,我想我想,只是您突然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我,我一下子开心懵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好的事情,谁会不想不愿意?
当老师每个月可是有固定工资可以领的,而且不需要每天在田地里风吹日晒卖力气,比起每天上工干苦活挣工分好得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听初夏这么说,梁有田也笑起来。
他起了范儿道:“行,那咱现在就走着,我先带你们去学校看看。”
初夏开心地准备跟上去,因为太开心,起步之前下意识转头看了林霄函一眼。
因为林霄函和她一起得到的机会,他们的欢喜是相通的。
但目光刚落到林霄函脸上,碰上他的眼神,初夏脑子里瞬间想起来他们之间关系状态。
于是她立马绷住笑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想做,转回头往前走去了。
林霄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