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我们晚上住哪儿l啊?”赵小米抱着她的褥子站在空地上,第四进客舍不仅没门没窗,还没有泥榻,压根不能睡人。
“晚上回城里睡,留你三哥在这边守夜。”隋玉喊甘大牵骆驼过来,说:“你跟良哥儿l这就整理东西往回拉,让甘大陪你们一起。晚上在这边吃饭,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去。”
赵小米哀嚎一声,“才搬来两个月,又要往回搬,好折腾啊。”
“那没法啊,现在钱不凑手,为了多挣钱,只能我们自家人多凑合。”隋玉安抚几句,说:“等明年再盖房,我让泥匠在西厨北边的空地上再盖个主人院,你要是觉得这边有意思,以后就住这儿。”
赵小米无精打采地蹲下去,她捡根草在地上画圈,伤心地说:“我三哥赶我走,明年爹娘就要带我回去,我想来也来不了。”
隋玉沉默着没接话,在这个朝代,女子的婚嫁年龄多数在十八九岁,更早的也不是没有,她倒是能让小米一直住在这儿l,但又怕耽误她。
赵小米等了一会儿l,见隋玉不接话,她长叹一声,抱着褥子去找筐收拾东西。
四头骆驼绑上筐,筐里放上褥子和衣箱,装满了,赵小米和隋良跟在骆驼后面往回走。
隋玉守在客舍这边,带着甘二和两个女帮工去第三进客舍里铺草摊床垫,再把买回来的褥子套上被罩。
客商都在仓房整理货物,进进出出,吵吵嚷嚷,这边的动静一直持续到天黑。
天色黑透,校场那边晚训结束,吃饱肚子的骆驼早就在树下等着了,赵西平一走过来,它就屈膝趴下。
赵西平骑上去,跟同僚说:“你们慢走,我先行一步。”
“行,你先走,你住的远。”
赵西平拽了下缰绳,骆驼起身往城内跑,天天早一趟晚一趟,骆驼早已熟悉了路,不用人指挥,熟门熟路绕道北上。
半道,赵西平遇到赵小米和隋良,还有甘大同行,他勒紧缰绳放慢速度,问:“天都黑透了,你们还在外面跑什么?”
“搬家。”隋良解释,“晌午那会儿l又来一个商队,我姐把第三进客舍腾出来了,我们搬回城里住。”
“这可是个大单,明年二月份才走呢。”赵小米说。
赵西平心里一喜,的确是个好消息,他笑着说:“你三嫂指定高兴。”
越往北走,风里的油烟气越重,黑沉沉的荒野地,在映着月色的河边,亮起星星点点的光,是客舍里点燃了火把。
隋玉领着阿水在路边等着,听到蹄声渐近,她出声提醒:“眼睛睁大点,别踩着我了。”
赵西平翻身从骆驼背上蹦下来,调侃道:“隋老板,听说又来个大生意啊。”
隋玉笑了。
赵西平大步走来,他提起阿水放骆驼的驼峰中间,打发道:“你们先回去。”
说罢吹个口哨,慢下步子的骆驼又跑起来,直奔东边的牲畜圈。
赵小米坐在骆驼上回头,模糊看见她三嫂被抱了起来,她有些牙酸,心里又有些羡慕,对嫁人一事竟也生出些向往。,接着被抱个满怀。
“要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