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娶到我是你的福气 种地忙

怕猫跑了,隋玉将栓猫的绳子绑石头上,盛饭的时候舀鱼汤给它拌了勺豆饭,问:“它叫什么?”

“猫官。”粮站有上百只猫,都统一叫猫官。

隋玉端菜路过看一眼,觉得这个名字霸气又可爱,索性就不改名了。

三个人都饿极了,饭菜上桌,隋玉也没心思再说话,她舀鱼汤浇碗里拌豆饭,再挟两筷子萝卜码饭上,两口饭一口菜,一碗饭见底,肚子也不发空了。

赵西平盛第二碗饭进来,见她放了碗,说:“这就饱了?锅里还有饭。”

隋玉摇头,“不吃了,我想去睡一会儿,你吃完饭把碗泡锅里,我晚上做饭的时候洗。我只睡一小会儿,你下地干活的时候喊我,行吧?”

赵西平端起大陶碗浇鱼汤,酸菜都给扒干净,转手将鱼递过去,说:“你俩分吃了。”

隋玉诧异地盯着他。

“你俩太瘦了,动不动就喊累。”赵西平嫌弃地看她一眼,又补一句:“多吃多干活。”

隋玉会心一笑,她又拿起筷子挟鱼肉,先分隋良一半,鱼尾扔给猫官,剩下的是她的。

“你在关心我是吧?”她偷笑。

男人不理她,大口扒完饭,又大步出门去盛饭。但走出门他又转回来,垂着眼端走了萝卜,盛了饭一个人蹲在灶房里吃。

隋玉大笑出声,惊得门外的猫官瞪圆了眼睛盯着她。

隋玉心情颇好,她吃完鱼肉,将鱼骨架和鱼头分给猫官,说:“我家耗子多,你安心住下来,你男主人还会逮鱼,没耗子吃了就给你逮鱼吃。”

“我可没许诺,谁许诺的谁去逮。”赵西平在灶房里呛一句。

“我逮就我逮。”隋玉端碗进灶房,转身去扒拉筐里的粮食,一个筐里是带壳的黍米,一个筐里是黄豆、麦子、芋头。

“豆杆还要拔一天,豆杆拔完了我空出一天去磨黍米和麦子。”赵西平吃饱了,他放下碗,拎起粮食先放在陶缸里。

隋玉尝试着提了下黍米,问:“这是一石?多少斤?”

“一百二十斤。”赵西平错眼打量她,阴阳怪气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隋玉不吭声,这袋黍米还没她重,指定没有一百二十斤,她想起来了,这个朝代的一斤只有五两,也就是说黍米带壳才六十斤。

“你同僚他们娶妻生子后,妻儿分得的土地,收的粮食也是按四六分成?”她问。

赵西平点头,他现在完全是用一人份的口粮养三张嘴。

“唉……”隋玉叹气,她往外瞅一眼,见隋良在跟猫官玩,她轻声说:“难怪你不肯跟我圆房,万一再生张嘴出来,你要拿碗出去要饭。”

大白天的……赵西平瞪她两眼,他大步出门去牵骆驼,招呼都不打,径直下地干活去了。

人走了,隋玉嘎嘎乐两声,乐过了又生愁,钱呐钱呐,哪里去挣?

她快速洗锅洗碗,灶房收拾干净了,隋玉跟隋良交代一声,她进屋躺在篾席上歇一会儿。

当房屋投下的阴影盖住水缸了,隋良跑进屋推醒隋玉,姐弟俩收拾收拾,提囊水锁门下地。

“当家的,我来了。”

还没见到人,赵西平就听到她嚷嚷的声音,他头都不抬,闷头干活,不给隋玉胡说八道的机会。

隋玉送隋良去高粱地,她转过来下地拔豆杆,一旦开始干活,她就腰疼胳膊酸,也没心思调侃蛮牛一样的男人,这会儿她只羡慕他那一身使不完的劲。

赵西平拔完一垄豆杆,他起身去地头喝水,转头见隋玉累得面色发白,他绷着脸扔了水囊过去,说:“喝了水你就回去,别累死在地里了。”

隋玉接过水囊大喝一口水,她直接躺在地上,眯着眼望天。

“想睡回去睡。”赵西平又说一句。

“我歇一会儿去掰高粱杆,地里的活重,我帮你分担一点……”

“我不稀罕。”赵西平打断她的话。

“唉,你是人又不是驴,你家养的驴子也知道累啊,你哪会不累。”隋玉盯着天上的飞鸟,轻声絮叨说:“我累了就歇,我又不是傻子,哪能真把自己累病了。”

“不知好歹。”赵西平恨她听不懂人话,“往年这二十亩地也是我一个人在种在收。”

隋玉翻身坐起来,她撑着下巴说:“你这意思是以后就不用我下地干活了?我在家给你做一天三顿饭?”

赵西平不说话了。

“反正就这二十亩地,以前能种能收,以后一个人也能种能收。”隋玉学他说话。

“那我一个人过活多好。”

“你瞧瞧你瞧瞧,里里外外的话都让你说完了。”隋玉咋舌,“男人啊,心思多变,让人摸不着准。好的时候是乖宝宝你回去歇着,下一瞬就是我一个人过多好。”

赵西平受不了她,他左右看两眼,捡起一根豆杆大步要来抽她,“你这一张嘴天天净会恶心人。”

隋玉麻溜地跑了,一路大笑奔向高粱地。

赵西平站在地里盯着她,等人没影了,他搓搓膀子上起的鸡皮疙瘩,想起她说的恶心话,又朝身上狠狠拍两下。

这时候太阳不烈了,正是干活的好时候,没有隋玉在一旁分心,赵西平回到地垄里,一心扑在豆杆上。他双手有劲,一手拽棵豆杆用力一挣,豆根离土,稍稍一抖扔到空地上,下一瞬,又有两棵豆杆离土。

另一边,隋玉跟隋良在高粱地里也没偷懒,高粱杆踩断只取穗,隋玉走在前面踩,隋良跟在后面折穗,偶尔在土里看见虫和□□,他都给捏死装兜里,准备带回去喂鸡。

日落晚霞起,清凉的晚风吹动高粱叶,叶子唰唰作响。一筐高粱穗满了,隋玉拉着隋良去黄豆地。

“我回去做饭了啊。”她冲地里的人喊。

“嗯。”男人又变得寡言。

“水囊里还有水吗?”隋玉又问。

赵西平抬头看了看天,说:“不用送水了,天黑了我就回去。”

隋良瞄他一眼,他跑进地里捡起水囊,里面已经空了。

“良哥儿回去了给你送水过来。”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隋玉直接拉着隋良走了。

走远了,隋玉嘀咕说:“你姐夫就是别扭。”

隋良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