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确说完,忽然眯眼看了下远处的林子。
独一份的纤细背影,风吹就跑的小身板。
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熟惹人嫌的人。
江确眉眼沉下。
但他看了眼简颂,莫名没声张,只是挥挥手往外走。
“更何况,谁是蚂蚁谁是大象还说不定。”
“我看真有那时候谁敢乱来。”
简颂下意识看他,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直播间无法捕捉的数据面板——
远超摆在明面上的数值。
江确也藏了底牌。
哪怕位面副本有限制,在稳定的基地也没有用武之地,但对方与他不谋而合,从来没懈怠过技能的锻炼升级。
江确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灯光中。
简颂垂眸,摇摇头,压下心底莫名的翻涌。
他那句话并非场面话。
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光学就能学得来的。
比如天赋。
比如让人羡慕的、自然而然的狷狂和潇洒。
幸运的是,这样的人是他的战友,两人并无矛盾。
否则处理起来也有些棘手。
简颂深灰色的眼眸,光芒若隐若现,然后摸了下手臂上的包扎处。
伤口早已经愈合,但碍于直播间目睹他当时被划出不浅的伤口,光用衣服遮挡也不保险,现在还不能取下遮掩的植物纱布。
简颂想了想,回了房间。
他答应了今天要早睡。
时瓷下楼时就收到了系统发的通知,所有组的嘉宾都已经回来了。
而积分也成功结算:
no.1江确朱越云组
no.2晏叙宁兆晴组
no.
3简颂时瓷组
no.4严清川袁竹雨组
跟原剧情产生了变化,江确组从第二名变成了第一名。
而他跟简颂,从垫底变成倒数第二,严清川和袁竹雨倒数第一了。
江确变第一还能理解,毕竟原本的差距就不大。
可能偶然改变了路线,运气好一点,拿到的宝箱多一点,积分就超过了原剧本的第一名。
但严清川和袁竹雨这组是怎么回事?
时瓷明明记得第三组的成绩挺好,跟前面两组的成绩差距不大,他和简颂虽然多拿了一个大宝箱,但也没超过原剧本的第三组。
朱越云被时瓷问了一句小组情况,坦白道:“我和江基地长运气比较好,一路遇到了两组大宝箱。”
因为采草药他们换了路线,没想到反而找到的宝箱比预计更多。
“其实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因为时瓷想起要采草药,也不会恰好找到两组宝箱。
时瓷想,谢他做什么?
刚想问,但两人余光看到过来的袁竹雨和宁兆晴,不约而同地压下声音。
袁竹雨的神情恍惚,脸色也有些憔悴。
结合他跟严清川垫底的成绩联想,他和严清川的合作情况可能不太好。
时瓷下意识又想挠头。
但这两人跟他都没有接触,剧情变化肯定也不是他的锅。
宁兆晴扶着袁竹雨从时瓷和朱越云身边走过,一边对着他们礼貌点头,一边安慰活动新认识的朋友。
“你想想,你是不是之前在副本遇到过严清川,也许无意当过竞争对手有过误会?但看他第一次见你的态度,也不像是有仇啊。”
没情绪的样子,对谁都不多看一眼。
一般这样的玩家在副本里,即使不会主动伸出援手,但也不会这么冷漠。
这还是在所谓的恋爱活动里,多少要顾忌点直播间观众的看法吧?
宁兆晴觉得就算是江确,也做不出小组环节丢下红方嘉宾一个人离开这种事。
况且袁竹雨可是在一开始午餐分桌的环节,就表现出了对严清川的好感。
宁兆晴:“是不是你们沟通出了什么问题?”
袁竹雨苍白着脸,失魂落魄:“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一句话,就消失了。”
宁兆晴也失语了:“这……”
他想,袁竹雨的长相和能力都不差啊。
能脱颖而出被选为红方的嘉宾,都不会差,完全不缺追求者。
宁兆晴皱眉,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都这样了,你不是非他不可吧?你以前认识他吗?”
宁兆晴一开始就奇怪,为什么性格偏清冷内敛、表现被动的袁竹雨,会这么主动地接近严清川。
袁竹雨有过一次人气值下跌,就是因为他的支持者觉得平常有距离感的清冷公子,忽然变得过于热情,崩人设了。
袁竹雨摇头。
他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出场看到严清川的第一眼就想接近他。
心跳如常。
但就是没缘由,甚至作为第八位面的玩家,他在嘉宾们都没破冰的时候主动选择了第七位面晏叙和严清川那桌。
袁竹雨有一瞬间觉得那是一见钟情。
袁竹雨:“我也解释不清。”
但他闭上眼,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清寒岑寂的声音。
[你没有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吗?]
不带多余语调,辨认不出情感色彩的一句话。
严清川说完那句话就走了。
袁竹雨茫然地问:“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宁兆晴不知道这句话是为什么,诧异又担忧地看他:“哪有什么味道,这才第一天!”
时瓷和朱越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安静地缩在旁边,面面相觑地吃瓜。
朱越云听完脸色一白,居然觉得自己跟江确一组也还行了。
时瓷也没想到,严清川居然丢下袁竹雨一个人走了。
时瓷悄声问:“嘉宾之间不是有距离限制吗?”
不能超过十米来着。
朱越云一顿:“那种东西对大佬玩家的限制也就一般吧,连我努努力都能突破限制,就是给系统面子。”
毕竟第一天,还不知道活动系统的尺度在哪里。
习惯了规矩解密的玩家们还在试探。
但没想到气质最冷最内敛的蓝方嘉宾,第一个就闹出了这种动静。
朱越云:“唉,这也太……”
换他成是袁竹雨,他都想原地退出活动了。
时瓷:“……”
真是不好意思,是他拉低了嘉宾平均水平了。
时瓷戚戚,想想自己之后的情况,跟袁竹雨也是同病相怜,比他还惨。
他和朱越云手足无措地坐在原地,在尴尬的场合装作自己不存在。
忽然,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袁竹雨却抬头望向时瓷。
脸色苍白,眼底隐隐能见到青色。
在外面薄暮围拢,小木屋里灯光摇曳中,袁竹雨的动作乍一眼望上去甚至有些渗人的僵硬。
时瓷炸毛了下。
但仔细看,那只是昏暗光线中的错觉。
对方的面容依旧俊秀。
袁竹雨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抱歉,我的坏情绪影响你们了。时瓷,你今天过得还好吗?”
明明时瓷和朱越云坐在一起,但他只问了时瓷一个人。
时瓷刚刚顺下来的毛又有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