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的狼犬当然不可能放任主人毫无防护地暴露在外,即使自己暂时离开,也会留下准备。
离开房间,男人看向张牙舞爪,格外活跃的吸血藤。
银色竖瞳冷锐,苍白的手指轻动,怪异危险的吸血藤就变回了原本普通灌木丛的模样。
多余的枝蔓一瞬间枯萎,化作黑灰逐渐烟消云散,消失得毫无痕迹。
柳相闲隐约感觉到了零星的抗拒,现在还很微弱。
但不难判断,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发展成像屋内的那条怪鱼一样。
柳相闲只能基础地掌握赋予生命力对象的想法、感知周围的情况,无法再拥有造物绝对的服从,也无法再自如地让造物消失。
它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单纯的执行命令
。
从未有过的情况,超出掌控,多半也与屋内酣眠的青年有关。
原本柳相闲应该彻底清理潜在的隐患。
他安静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影子在月光下拉长一截。
最后只是离开。
但在离开前,柳相闲撞上了另外一人。
对方见到他之后并没有大呼小叫,也并没有通知调查局,甚至没有过问为什么节目组的导演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周围还弥漫着血腥气。
身姿颀长、霁月光风,狭长的眼睛里还带着笑意,男人说:“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把他像工具一样收藏,只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不是更省心省力吗?也更安全。不发把所有事情都做完的情况,别墅内的工作昨天都粗浅地排了值日。
今天就轮到小于和程奇做早餐。
时瓷讶异:“你们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何止是没睡好。
施处长因为黑掉的摄像头,主动提出要在附近扎个简易帐篷值班。
怪谈肯定不会只无缘无故地破坏一个摄像头,那肯定就是狗胆包天的人了。
他守在那,就算真的有不长眼的敢过去也是一个死字。
按理来说小于和程奇肯定就放心了。
行动处处长啊,亲自站岗,这还有什么危险。
但两人一回房间,躺在床上,一闭上大脑就自动循环播放刚才高大男人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的画面。
说实话,画面并不难看,毕竟施子昂长那样、最近衣品格外好、身材比例逆天,再怎么也帅。
但冲击性太强了。
凌晨不约而同带着帐篷出门的小于和程奇在路上碰到,对视一眼,默默地用“不放心”的借口跟着在周围值夜。
好在节目组的规则是嘉宾需要在住处过夜,但没说必须在房间里。
两人半夜也睡不安稳,几次起夜,没看到窗户趴着其他人影,心里都一下子放松。
跟时瓷关系更亲近的小于回:“有点认床……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破坏摄像头那个家伙看到这个阵仗还敢行动,小于清明亲自去给他烧纸。
果然,青年说:“还不错。”
认床,不应该是昨天认吗?
想着两人可能是有什么任务熬夜了不方便说,时瓷体贴地没多问:“我来帮你们吧。”
两人拒绝了。
老实人闲不住,就帮忙摆餐具。
没一会儿,施子昂也下来了,他看到厨房两只黑眼圈熊猫也是一惊,挑眉:“你俩昨晚上去偷牛了?”
现在调查局的人都这么虚?
小于就算了,毕竟是郁望手底下的人。
施子昂本来想说说程奇,但看到一朵劳模蘑菇在那一声不吭,勤勤恳恳地摆餐具,收声,过去帮忙了。
逃过一劫的两人:“……”这都怪谁啊。
他们两个才奇怪。
昨天施处长也就睡了四、五个小时吧,怎么早上起来还这么精神。
感觉一拳能打死两个他们。
时瓷摆好一组餐具,抬头对上程奇微妙的视线,看见他眼底的同情和莫名的意味,一愣。
同情和怜惜?
但来不及细究,楼上下来的人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纪承源穿得很正式,胸口的宝石胸针跟腕上的手表搭配呼应,但又不会过于浮夸,低调而尊贵的世家公子感扑面而来。
除了第一天刚出场,纪承源还没这么隆重过。
他很自然地下楼,接过时瓷手中的餐盘帮他摆放。
施子昂眯了下眼,手上动作不爽地一顿。
时瓷问纪承源:“你是要去哪里吗?”
其实他知道,纪承源肯定也是要去那场宴会。
同事说的集团的大股东就是纪家。
纪家主办宴会,纪承源作为纪家的公子,他今天应该有不少事情要做。
纪承源点头:“家里有点事,一场宴会,跟一些长辈、朋友、合作伙伴聚一聚。人很多,不是联谊的场合。”
联谊,大概是相亲委婉的说法。
但跟他解释干什么。
时瓷一顿,然后了然地看了眼陆续到位的摄像头。
原来是给直播间的观众解释。
正在参加恋综,万一还去相亲,那肯定挨骂。
刚开播就已经有蹲守的弹幕:
【谁让你给我老婆报备行程的!】
【敷衍问一句,说一堆】
【乐,真就爱你的人从来不让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