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现在就要辞官?”李长安睁大了眼睛。
你要是辞官了,谁来给我干活?难道我还能指望孟浩然吗?
“其实不急在一时,玉溪县你就不管了吗,做事得有始有终吧。”李长安控诉道。
李泌显然没能领会李长安话中的深意,他眨眨眼:“玉溪县中最碍事的豪强已经除去,所余之民皆是顺民,谁来做县令只要略有手段都能按部就班将玉溪县治理好,并不是非我不可。”
可我上哪去找愿意一个人干两个县的活,还毫无怨言的工具人啊。
李长安勉强扯出一个笑,再三劝阻李泌:“万一朝廷所派遣的新县令是鱼肉百姓的贪官呢?要我说,李郎君还是再多待两年好。”
“公主在此,难道还能有贪官敢鱼肉百姓吗?”李泌惊讶道。
李长安轻咳两声:“在荆州,我非公主,只是李二十九娘。”
她跟李隆基报备的,可还是她来荆州道观抄经呢。
好在李泌也只是略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关键。
他笑道:“公主若有心仪人选,某可代为推荐其为下任玉溪县令。”
随后李泌沉思片刻。
虽说他年纪还小,可已然是铁板上钉钉的下一辈辽东李氏家主了。
这位寿安公主年虽幼,却天资不凡,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先有武皇,后有太平公主,就算是当今不如前辈的玉真公主也有举荐人才之权,李唐皇室的女人最终能走到什么地步,谁也不敢轻视……
“若公主有多位人才备选,附近几个县的县令之职,辽东李氏也愿为公主周旋。”
李泌觉得卖个人情结个善缘也不错。
虽说是周旋,可有辽东李氏帮扶,加上张九龄任如今的荆州刺史,李泌敢说这话已经是十拿九稳。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李长安估摸了一下,觉得李泌虽然走了,但是实际地盘扩大了几倍,利大于弊,别欣然接受了。
三日后,李泌辞官,并推举漳县县尉宁成为新任玉溪县令。
秋风飒飒,李泌骑着白马走在玉溪县外的小道上,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仆。
李泌抬眼看着天空,辽阔澄澈,一望无际,他深吸一口气,微凉的空气穿过鼻翼直入肺腑,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你们先回家,这一年并不必来找我了。”李泌扭头吩咐道。
“怎能如此,郎君一人在外若是遇到歹人……”李泌身后的家仆急切开口。
“寻常歹人奈何不了我,我亦从小习剑。”李泌淡淡道,“无需多言。”
二人虽不放心,可主子既然开口,便没有他们再多劝的份。自家小郎君一向坚持己见,连自家郎君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更别说他们两个家仆了。
无奈之下,二人只能看着李泌一人骑马离开。
已经入秋,铺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仿佛燃烧的火焰一样。
李泌骑着马走过,他的脊梁挺得笔直,白色的马蹄仿佛在踏火前行……
稻田终于开始收割了。
李长安直接搬到了裴素别业中,眼巴巴地蹲在稻田边上看着佃户收割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