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半个小时后,辛瑶就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后悔。
她们没再那么紧密的相贴了。
辛瑶靠坐在床上,纤细白皙的腿搭在许惊玉肩膀,眸中的水光几乎要流淌下来,咬住唇瓣,口中似呜咽非呜咽。
猛然,她捂住嘴,一时间脑海里如星光坠落。
好半晌才缓过来,用腿去蹬许惊玉,用手去推,想要逃跑。
许惊玉锢着她的腿,指尖微微用力,豆腐般的软肉溢出指缝。
微微抬头,红唇的唇瓣在灯光下晶莹,手指轻一合拢,将其实根本没什么力气的人,锢的更紧。
辛瑶唇间溢出软声:“别。”
也在这个时候,她终于透彻的领教到,许惊玉不再压抑对触感
渴求后的恐怖。
就这半个小时▍[的样子。
辛瑶正吃这一套,心就软了,偶尔会同意她来。
直到几次过后,被折腾的身上某些印记都要盖不住,辛瑶才猛然醒悟,自己掉到某人的陷阱里了。
于是某天早上,辛瑶怒从心头起,直接将人踹下了床。
就在辛瑶和许惊玉,恋情顺利进行中时。
今年这场罕见的大雪,终于停了,阳光再一次开朗奔来。
辛瑶她们的小假期就此结束,两个剧组都开始准备复工。
所以前一天晚上,辛瑶坚定的拒绝了许惊玉贴贴的请求,睡得很早。
第二天精神饱满的去剧组上班时,辛瑶没和许惊玉一起。
等她到的时候,许惊玉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了。
辛瑶看见她,走过去,故意很疏离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一副两个人只是同事,不怎么熟的样子。
“许老师早。”
许惊玉挑眉看她,轻笑了下。
“辛瑶老师早。”
明明昨晚还差点贴在一起睡,现在在片场于人前,倒是又装成陌生人了。
只有她们两个知道,这陌生之下,是暗流涌动的亲密。
之后留给她俩寒暄的时间不多,很快,停工许久的剧组再次运作,开始拍摄。
辛瑶很想念的陆端静的故事,再次开启。
在贫民区经历那样的事,并大病一场后,陆端静决定做些什么。
病中时,温思故说的那些话,她都清清楚楚记得。
渺小不可怕,渺小的我也可以为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尽力去做一些事情。
陆家别的没有,有的是钱。
陆端静虽然不受宠,还被管的严,但好歹是陆家大小姐。
陆父从来不会短了她的,甚至颇大方,逢年过节或者生辰,总会赠来一大堆东西。
因此陆端静的首饰颇多。
可好笑的是,她从来没机会出门,从来没机会去戴过。
现在,这些根本没人看也没人戴的首饰有了去处。
陆端静将它们偷偷卖了,资助了一家孤儿院。
说是孤儿院,其实只是一间转手的破旧四合院。
陆端静请了两个贫民区的阿姨,以后一个给孤儿院做饭,另一个照看孩子。
三个人合伙将这地方收拾打扫干净,慢慢,看起来竟也宽敞明亮。
然后陆端静将那些贫民区里,遭受苦难,失去父母,几乎没有办法生存的十几个孩子带了回来。
不说是家,好歹以后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那些孩子,说来真是叫人心酸。
有些年纪太小,还懵懵懂懂的,都不知道家人和失去是什么。
甚至有个孩子,第一次阿姨给她脱衣服洗澡的时候,陆端静去帮忙,直接吓了一跳。
才那么小一个小朋友,脚趾头竟全没了。
看着陆端静惊慌的模
样,阿姨连忙解释。
“大姑娘别怕,正常的哩,这冬天实在太冷了哟,有些孩子冻了手脚,真是没办法,只能拿剪子给脚趾头剪下来,不然冻得更深,以后整只脚整条腿都不能要了。”
“真别怕,正常的哩。”
正常?
天呐,这怎么能叫正常?
陆端静简直被惊的恍惚了。
但看阿姨知道很多的样子,陆端静有点犹豫的问:“难道您的孩子也……”
这话问出口,坐在那的阿姨沉默了很久,又笑了一声。
“我儿啊,我儿没挺过昨年。”
冻死在那个冬天,冻死在她怀里。
每年的每个冬天,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太冷了啊。
站在下午日光里的陆端静,如坠冰窖,她有些僵硬的看了看阿姨,又看向院里局促的孩子们。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是不幸的,生在那座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一生一眼望得到头,是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陆端静才意识到,她比这世上的太多人,幸福太多。
至少她不用担心今夜睡下,明天是否还能醒来。
高门的女子被困在院子里。
外面的人在泥坑挣扎着。
这个时代,好像谁都是在背着一座山活着。
陆端静又卖掉了两个镯子,在孤儿院差不多走上正轨的时候。
算是为了庆祝,她准备请阿姨和小朋友们吃顿好一点的饭,以后也打算例行这样做,每个星期给大家吃一顿肉。
所以早上的时候将钱给了阿姨,让她去割块肉,晚上给大家做红烧肉吃。
只是一块肉,其实并不太大,每个人只能分到两三块而已。
陆端静没想到会带来那么大的反应,就连两个阿姨也一整天都是笑着的,合不拢嘴。
更别提孩子们了,从早上开始就期待着,兴奋的不行。
晚上,那锅热腾腾的红烧肉出锅的时候,香气四溢,整个小院都沸腾了。
可孩子们都很听话,眼巴巴看着陆端静,不敢动,连阿姨们也在看着她。
陆端静轻笑:“都看着我干嘛,快去吃饭吧。”
孩子们还是没有动。
正当陆端静有些疑惑莫名的时候。
突然,人群中有个孩子扑通一声跪下来,开始朝陆端静作揖,向她磕头。
这是以前他乞讨时常做的,这样偶尔总能讨来点饭吃,但其实更多时候讨不到,还会挨看不过眼的贵人两脚。
可今天,今天好心的娘娘给他们吃肉啊,他一定,得多嗑几个头才行。
小孩子都是有样学样,也知道陆端静有多心善,呼呼啦啦就跪下一大片,都开始向她作揖磕头起来。
陆端静真吓了一跳,忙去扶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
可孩子们依旧在不停的磕头,甚至连旁边站着的两位阿姨,
都有些彷徨局促。
望见他们这执拗的样子,阻止不了的陆端静捏了捏拳,声音大了些。
“都不许跪!,教孩子们写字,等以后学的多了,再请先生来。”
“你不知道,她最近可是学习的积极分子呢,天天都要来找我学写字。
若将这消息告诉她,肯定她要吓坏了,但她肯定更开心,指不定会想‘天呐,原来我郑秋燕,有一天也能当别人的老师啊’。
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她的表情了。”
她充满热情的说,走在旁边的温思故就应着,温柔安静笑看着人。
陆端静掰着手指继续。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卖首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