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长剑于竹林中缠斗之时,她不经意的一抬眼,越过重重雨光,越过刀光剑影,正望见这位小姐在夜中山色里
,掀开车帘娇娇怯怯望过来。
便是那一眼,那个瞬间。
她这个曾被某位高僧断定为天生无情种,周围无人不怕的人,十八年来心脏才活过来般,猛跳动了一下,继而简直是跃出疯狂的欣喜。
她知道,没来由的她就是知道,那马车里娇柔的小姐合该是她命定的娘子,这人天生就该是属于她的。
约莫是她情绪波动太大,竟诱发了潜藏在身体里许久的七绝蛊。
并且当天晚上第一种蛊毒就暴动起来。
第一味蛊,欲蛊。
清冷剑客夜半醒来,转眸便看见熟睡的辛瑶,毫无防备躺在她身边,衣衫半掩的模样是那样的,令人食指大动。
体内的蛊虫一下将她的情|.欲疯狂催动起来,叫剑客瞬间红了眼,像只野兽一样扑上去,撕开了她一见倾心,只见第一面就想求娶的小姐的衣衫。
可是不该这样的。
不能是这样的。
清冷剑客觉得这种如动物般交叠在一起的□□行为,肮脏,下流,疼痛且充满鲜血。
因为她小时候曾亲眼目睹,她的父皇像只肮脏下流的野狗,不顾她母妃哭喊于人身上伏动。
那时母妃面上的痛苦神色,殿内满地的鲜血,深深刺在她眼眸里。
从那天起,她就觉得这种事情肮脏且让人痛苦。
可现在,她却想对自己一眼便喜欢上的小姐,做这样下流且让人痛苦的事。
不能这样。
会伤害到这个人,会让她流血的。
脑海中窜出这个想法的瞬间,清冷剑客瞳孔微缩,心脏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般疼痛。
就好像曾经某刻,她真的失去过眼前这个人一样,而且是很多次。
她再承受不了一次了。
所以不能做,不能伤害到她该放在心上呵护的人,不能被对方讨厌。
清冷剑客攥着拳,微微抬头,看着对面辛瑶那副胸口还沾着粉丝印子,娇花不堪折的模样,先是道了一声。
“抱歉,唐突姑娘。可是衣衫不整,胸口衣服破破烂烂着,连里衣都坏了一半。
这样一起身凑过去,风光尽数落在清冷少女眼中,叫人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清冷剑客被旺盛的情|.欲灼烧着,目中泛着血丝,整个眼睛快红透了。
可在这个已经彻底忍不住的时刻,她却笑了,微抬起头,郑重紧张又好像有点轻松了的看着辛瑶。
“还未请教小姐姓名?叫辛小姐流泪。”
“但是抱歉,还是吓到你了。”
辛瑶听见她这辈子又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以及后面那些话,嘴一瘪,更想哭了。
心想可真是个傻子,但凡先问一问我呢,你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抱上老婆了。
然而。
没等辛瑶对谢銮音的告白做出反应,谢銮音的身体先撑不住了。
她本就受了不轻的伤,醒来后又被蛊毒侵扰,现在还在自己腿上扎了这样一刀。
撑着向辛瑶表达完爱慕之后,终于吐出一口乌血,在辛瑶惊慌的目光中昏倒过去。
辛瑶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急切惊呼。
“阿音!阿音!”
但好在,谢銮音却如她所说下手是有分寸的,眼下只是晕过去而已,并无大碍。
辛瑶又心疼她,又生她的气,不过立马起身去拿药,给人仔仔细细处理伤口。
之后大半夜都守在谢銮音身边,直到天将亮时人仍无碍,才放心的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第二日醒来。
辛瑶睁开眼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中午快下午了。
外面大雨已经停歇,灿软的阳光从洞口照进来。
辛瑶躺在软被上眨了下眼,才终于想起来什么,忙起身往旁边看,谢銮音并不在。
正她急得立马就要起身的时候。
洞口的阳光里走来一道身影,那身影身穿黑色劲装,如墨长发束成高马尾垂在脑后,微弯腰从比她身高还低点的洞口进来时,背衬绿林长风,气质清韧如竹。
就是她浑身伤不少,尤其最严重的她自己扎在腿上的那刀,叫这人现在走路都是瘸着的,得拄着剑才行。
她应该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走进来看见辛瑶醒了,却立马眸中挂上深深爱慕与笑意。
“你醒了?饿了吧,我去抓了两只兔子,马上就烤好了,你起来正能吃。”
望见她出现,还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辛瑶才松了一口气,这说话的不是她浑身上下带点疯劲儿的老婆,还能是谁。
虽然辛瑶现在是有点饿,但她没管什么兔子,而是立马起身走到谢銮音身边。
“阿……谢小姐,你的伤口可还疼?”
拄着剑的谢銮音,因为辛瑶的靠近,指尖兴奋的颤了一下,摇摇头。
“小伤,不妨事。”
“那蛊呢?”
说到蛊毒,这个谢銮音同样担心的事,担心自己会不受控制伤到辛瑶,她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微微皱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