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虎作伥,不外如是。
他的话音落下,抬脚将地上一颗玉珠重重碾碎。
她上吊的绳子断了,他母亲赠她的玉珠也散了,即便不信鬼神,也很难叫人不联想起来。
“我母亲是那样的喜欢你,可是你真的不配。”
“所以…即便我不自缢,你也是来想要解决了我,是不是?”
柳氏低声问道。
梅襄没有否认。
“但我改变了主意。”
他冰冷的目光在她那张惨淡的面庞掠过,“你记住了,宝婳活着你就能活着,宝婳若死,那你也得死。”
她既然为虎作伥,旁人少不得还要继续用她。
她要么自己死了也就算了,活着一天,她便该明白要怎么做。
他带着管卢离开。
柳氏坐在地上,喘息都很困难。
她明白梅襄的意思……他弄死了她这个伥鬼,少不得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留她一命的好处比弄死她要多太多了……
她捋了捋微微蓬乱的头发,摇摇颤颤地从地上爬站起来。
“您…您没事儿吧?”
门外婆子过了许久才战战兢兢地摸进来问她。
柳氏笑了笑说:“没事……我有些想不开,二弟他将我救了下来,我也就想开了。”
婆子神色有些古怪。
她明明记得是梅襄拦着不让她去救人的啊。
“哦……”
婆子含糊地应了她一声,倒也没敢多说什么。
待梅襄回到屋里时,宝婳睡得香甜暖热,脸颊都微粉。
她因梦生汗,还蹬了被子,雪白的里衣松软,叫她袖口和裤腿都卷起些,露出了莹润的手臂和小腿。
梅襄替她拉好衣裳,待躺倒她身侧时,宝婳便迷迷糊糊地朝他伸来细细的手臂,嘴里含糊地喊着“二爷”。
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便下意识地在梦里寻着他的怀抱。
他接过她软绵的身子,再是冷硬的心肠到了她跟前儿都得柔软三分。
隔天早上梅襄早起出门之时,宝婳也仍未醒来。
他临走前对竹月交代了一句,如果桑若对宝婳有任何不轨之举,无需向他汇报,直接当场将她杀死。
竹月虽是诧异,但仍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梅襄揣着心事便出了门去。
若这当口真杀死了桑若确实会很麻烦,可他却顾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