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径自走到屏风后头,站着冲凉。
徐幼宁隔着屏风站着,不时能听到他“嘶”叫声,有些愧疚,有些好笑。
“李深。”
“嗯?”屏风里头的人用鼻子哼了一声。
“你易容是用的人皮面具吗?”
“嗯。”
“那你洗澡洗脸的时候要摘下来吗?”
“不摘。”
“不摘?”徐幼宁顿时惊讶了,好追问,“那你从易容那一天起就一直戴着面具么?”
“嗯。”
脸上一直戴着面具,应该很难受吧。
想是这样的想,不过徐幼宁没说出来,说出来,他肯定以为自己在心疼他。
里头的冲凉声停了,片刻后李深走了出来。
他穿好了裤子,将里衣搭在身上,胸膛那里敞着。
徐幼宁正想骂他不知羞耻,忽然瞥见他的胸膛上下两块颜色不一样。
上半截跟他的脸一样,黝黑黝黑的,下半截是他在徐幼宁记忆的肤色。
他虽然习武,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太子,玉质肤色看着比徐幼宁的还要养眼。
李深见徐幼宁盯着自己的胸口,“这里开始就是人皮面具。”
“我还以为,只是戴在脸上呢!”
“只是戴在脸上,脖子不就露馅了吗?”
那倒是。
不过小半截身子都蒙着一层皮,这也太难受了。
“你夜里就寝的时候真的不摘下来吗?”
“这面具是成奚找的一个易容大师帮我们的做的,是他亲手给我戴上的,如果摘了,我自己没法原样戴回去。”
“那你从上次见面这两个多月一直是这样戴着的?”
“上次你把我撵回去之后,我就把面具摘了,求亲使团走到雁门镇的时候才戴上的。那易容大师脾气古怪,肯跟着我从京城到雁门镇已经不错了。”
使团这次过来脚程算了,但也走了小半个月才到北梁。
“你这是什么表情?”李深面带玩味地看着徐幼宁,“可怜我?”
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徐幼宁在心微叹,脸上却没表露什么。
李深忽然道:“我搬到公主府来住,如何?”
什么?这人太得寸进尺了吧?
这么忘了刚才是怎么被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