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又改口道:“确实不是大事,待太医为您诊治过后,我去东珠屋里寻您。”
容歆这才被人扶着离开正屋。
东珠也迈着步子跟在她身后,太子妃要叫住她,太子拦住,“稍后将早膳送到东珠屋里便是。”
容歆带着一个小尾巴回了她屋里,小半个时辰后,太医过来为她诊看,就是扭伤有些严重,开了膏药和汤药,然后需要静养。
东珠全程就安静地坐在炕边,容歆等太医检查完,便由宫女扶着,转到东珠那间放满她的“玩具”的屋子。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太子方才过来,对满地凌乱的物件儿习以为常,从容地迈过去。
“您不必起身。”太子坐到圆凳上,道,“胤礽已问过太医,您腰伤起码要养两个月,这段时间,便免礼吧。”
容歆靠坐在榻上,腰后垫着一个软枕,笑着颔首道:“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摇头,“是您太过客气,我和太子妃一向当您是长辈,而非奴仆。”
容歆只笑了笑,略过此事,转而问道:“您先前要与我说什么?”
太子命宫侍们下去,然后说道:“我昨日有些事耽搁,未能与太子妃说清楚弘昭的病情,险些生了误会,也惊到姑姑了吧?”
“是有些。”容歆按了按眉心,“若皇长孙真得了疟疾,不知要遭多少罪。”
太子宽慰道:“只是普通寒热,许是头一遭远行,水土不服所致,并非疟疾,我是以防万一才命人送金鸡纳霜过去的。”
容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如此,养一段日子也就恢复过来了。”
“京城近来出现不少打摆子的症状,其不乏京官,往南更甚。”太子眉间尽是忧愁,“每隔几年便会有一次大规模蔓延,我实在不忍百姓受苦。”
“我记得,那洋人进献的金鸡纳霜,宫所存也有限,应是无法顾全所有百姓的。”
而且金鸡纳霜这东西稍不注意便会留下副作用,民间大夫医术多逊于宫廷太医,便是此物能够在民间流传开来,也有可能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我命福建出海的商人去海外寻那金鸡纳树回来,届时在云南等地尝试种植,以备不时之需。如今,便只能寻遍医书古籍,将所有治疗疟疾的方法抄下来,送往各地。”
容歆这些年抄了无数遍宫的医书,听得太子之言,边回忆边道:“《素问》有《疟论》,《神农本草经》也有记载,常山根有治疟疾之效;东晋葛洪所撰的《肘后方》亦有提及,‘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漬,绞取汁,尽服之’;还有,明《普济方》……”
“姑姑。”太子打断道,“胤礽已吩咐太医院的人做此事,您安心养病。”
容歆顿住,不好意思地笑,“险些忘了,太医院的太医们行医多年,定是比我了解。”
太子安抚道:“自小您便告诉我,许多事不必亲力亲为,这些事吩咐下去便可,我与您说并非是为了打扰您养病。”
“您说的是,我这岁数越大,竟也开始自寻麻烦了,实在不该。”
“您若欢喜,自是想如何便如何,没人能拦您,只是如今您的情况不同。”
容歆知道太子是关心她的身体,便笑着点头,“我身体向来好,也不耐烦一直这么待着,定会早早养好身体。”
“您心有数便好。”
容歆不想太子一直念着她这身体如何如何了,便又问道:“您昨日便是被这事儿绊住脚了吗?”
“不是。”太子面上闪过怒色,“是八旗的兵丁目无军纪,讹诈商户,被商户联合告到了顺天府衙,朝还有官员妄想不惊动我压下此事。”
“这也太……”过分了!
无怪乎太子生气。
那年旗人当众殴斗,康熙为解决生计甚至想要从国库拨款救济,虽然最后因为战事和太子、大阿哥的阻挠未成,但朝对旗人实属优待,他们不知感恩,还变本加厉,实在是枉费了这番厚遇。
“您可有重罚那些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