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可啊……”
康熙还只是稍稍皱眉,大臣们便纷纷劝阻,这个说“长途跋涉,辛苦不已”,这个说“民风彪悍,恐有不妥”。
在某一哥大臣说“震情未止,太子亲往实在危险”后,康熙反对道:“太子乃是大清储君,身份紧要,不可涉险。”
康熙依旧决定派钦差前往。
太子想做什么事,从来便不会轻易放弃,他回毓庆宫后,连夜赶出一份折子,历数他,一国储君,亲自前往灾区,对大清的好处。
不一定会发生的危险和已知的好处,太子全都罗列的清清楚楚,无一遗漏,第二日一早便亲自呈给康熙。
康熙只匆匆扫一眼,便明白此折的内容,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严肃道:“太子,你理应以安危为重,怎可如此莽撞?”
“皇阿玛,请您听儿臣一言。”
太子躬身,从四十一年苗民之乱往前,到四十年广东瑶民起义,再到三十八年的琼州黎民被逼起事,一桩桩一件件,皆摆出来。
大清入关以来,内乱未曾消过,这些年经过康熙和太子的努力,百姓的生活已比从前好上许多,可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而且南边儿实在有些地方,朝廷无法企及,很多消息滞后,管理也不得力,有些官员到那边任职之后,仗着天高皇帝远,便横行霸道,饱私囊,苛待百姓……
甚至可以说,朝廷和当地百姓的矛盾,很大一部分,是那些贪官之事,除非皇阿玛亲至,否则换任何一个人,效果都不会好。
无论他们父子之间如何,事关江山社稷,两人都是以大局为重。
而太子一回到毓庆宫,容歆立即便迎上去,一边请他用晚膳后早些歇下,一边关心道;“殿下,皇上准您的折子了?”
太子摇头,“并未。”
“您写了一夜,连我看了都觉着您不去才不对,皇上因何不同意?”
太子嘴角微微上扬,声音隐含笑意道:“皇阿玛担心我。”
容歆微讶,但这又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康熙一直以来,对太子便比旁人都要更重视几分,生出的一点隔阂,不足以抹杀掉两人的父子之情。
随后,太子笃定道:“姑姑,您和太子妃说,悄悄为我准备起来吧。”
容歆点头,“您放心,必不会耽误您的行程。”
太子深觉过几日恐怕会没有时间过多交流,便又交代道:“姑姑,我此行恐怕会耗时许久,且如若有何意外,也不必慌张,以我的信件为准。”
容歆心头一跳,问道:“你此次出京,可是有何打算?”
“出门在外,难免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我只是担心万一有人夸大其词,再惹得您和太子妃担忧。”
太子稍一停顿,又补充道:“不过,我确实也有些念头,还需得随机应变,此时便不与姑姑说明了。”
容歆闻言,心里有底,便保证道:“我会照看好毓庆宫。”
太子却道:“毓庆宫自有太子妃照看,您只管养好身体便是。”
今年一入冬,容歆的咳症比前两年都要重,人也因为不适,消瘦许多,太子等人一直不放心她。
这样小小的后遗症,以及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弱,是不可抗力,容歆已经很努力地锻炼保养,但并不是努力便能够对抗成功的。
容歆很坦然,可其他人无法平淡视之。
好意要心领,容歆便笑着保证道:“我前两年都未犯过,便有些放纵,以后再不会了。”
“我会监督您,便是我不在您身边,也会教别人看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