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看了她一眼,道:“自有父皇操劳,你跟着操心个什么劲?已是夜深了,你还不去睡?”
赵玉然即便是不想去,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毕竟是晋王府,她若不想连夜被送回皇宫,就只能听赵羡的话了。
赶走了赵玉然,姒幽才对赵羡道:“有人托我将一样东西转交给你。”
赵羡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是谁?”
姒幽从袖袋取出一封信来,道:“是含芳宫的宫人,你看看便知道了。”
闻言,赵羡微微诧异道:“你去了含芳宫?”
姒幽点点头,赵羡接过那信,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一瞬,落在封口处:晋王赵羡亲启。
字体娟娟,显然是出自女人之手,赵羡看了一会,才启开了火漆,信被拿出来的那一刻,姒幽闻见了一阵清幽的墨香,还伴随着清苦的药味,萦绕在空气。
赵羡的目光落在了信纸上,上面写满了字,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很便将一整封信都看完了,眼里泛起惊疑之色。
姒幽见他神态有异,便问道:“怎么了?淑妃写了什么?”
赵羡将那信递给她,眉心皱起,慢慢地道:“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淑妃,这个女人果然厉害!”
姒幽接过信来,赵羡知她识的大齐字不多,便解释道:“我起先以为淑妃之死,是赵瑢所为,但是在这信上看来,却并非如此。”
“她确实是被蛊杀死的,不过,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那蛊是她自己种下的。”
……近年来身体不济,药石枉然,月前一夜,忽见贵妃入梦来,夜半惊醒,深知大限将至矣,余生而茫茫然,自知过往所作所为之事,愧对于心,每每夜深之时,皆不得入眠,悔矣。
久居后宫之,数十年来,见惯人心沉浮,昔日我以他人为鱼肉,今我亦同之,可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而今我步入死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此身卑贱,本无惧于死,然唯一憾事是无法舍下我儿,昔日午后,你二人一同嬉戏于庭院之,我儿振笑言:日后若得驰骋疆场,必与尔互为臂膀,保我大齐江山,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