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语气肯定:“会。只要夫人彻底醒过来,就会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说了等于没说。殷非一脚踹开他,深呼吸一口气,往殿里而去。
越是靠近,他的心就跳得越。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没死,这就够了。
等来到她床榻边,他看见她虚弱地躺在那,双眼紧闭,身上还留着被烟熏过的痕迹。
殷非一下子就怔住了。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心里难受得紧,像是得了一场大病,无药可治,只得绝望地等死。
他喊:“孤回来了。”
平时只要他一靠近她,她便会欢喜地跳过来,不知廉耻地吻他,扒他的衣服,她会说俏皮的话,会使劲地讨他高兴,她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明知他来,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在床笫间放过豪言,即使在棺材里躺着,只要他肯来她坟前,她便是爬也爬起来和他欢好一番后再去见阎王爷。
如今他人来了,她却爬不起来了。
可见,她素日说的都是假话。
殷非捂住胸口,觉得里面一阵阵撕着疼,他缓缓俯下身,眼前朦胧一片,被水气盖住视线。
殷非伸手一摸。
不是水气。
是他的泪。
殷非闭上眼,将眼泪逼回去,唤她的名字:“邱枝兮,孤来了,你起来迎驾。”
寂静。
静得连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他一吓,忙地凑过去,细细听她的鼻息,嫌不够,又贴在她的心口处,听到里面砰砰作响。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声都是她脆弱的生命。
殷非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学她平时抱他那样的姿势,十指紧握,心贴心,面对面。
他放柔语气,求她:“你醒醒,只要你些醒来,以后无论孤去哪里,决不会再丢下你。”
他说着说着,想起御医说的话。
要是她醒不过来,他是不是就再也不能逗她哭。
殷非的声音哽咽起来,他颤着嘴唇说:“邱枝兮,你说过要爱孤的,孤不准你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