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完白天轰轰烈烈的溺水事件后,唐一卓当晚便发烧了。
正是春捂秋冻的三月,在这个稍不留神便会感冒的季节里,湿漉漉光溜溜躺地板这种行为无异于是找死。
病情来势汹汹,陆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干脆请了一周时间的假来照看病号。
好在溺水事件已闹到全校皆知,加上唐一卓本身自带教职工家属的光环,所以他没费什么力气就从辅导员的手里拿到了两张众学生梦寐以求的请假条。
自此,唐一卓痛并快乐着的养病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
唐一卓虚弱地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被羽绒被包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张焐得和猴屁股似的小脸,瞧上去红扑扑的怪喜庆的。
他床的对面就是书桌上,书桌上三个款式不一的电力锅一字排开,正各司其职的熬煮着各种食物。
其中一锅炖的是肘子,大小合宜的新鲜肘子同黄酒同煨,在电砂锅里咕噜噜的炖了一个下午,早已变得酥烂脱骨又香又糯。虽然目前还只是半成品,可满屋浓郁的肉香却教人狂咽口水。
——这便是唐一卓点名要吃的硬菜,冰糖肘子。
另外两个锅一锅炖着银耳,一锅煨着枸杞鸡汤。长达四五个小时的烹调让宿舍被各种美妙的香气腌透了,味道之浓郁连唐一卓这个鼻塞的人都闻到了。
除了他坚决要吃的冰糖肘子外,另外两锅都是陆淼精心准备的汤水,虽然一咸一甜美味滋补,但唐一卓还是难以避免的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坐月子需要下奶的微妙错觉。
正在唐一卓胡思乱想的时候,宇文翀回来了。
“六秒,你要的东西我摘回来了!”胖哥推门而入,胖乎乎的脸上全是汗,他高高举起右手献宝似地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喏,新鲜的枇杷叶!”
“辛苦了。”陆淼对他点点头,然后弯下腰从书桌底下的冰箱里取出一碗冰镇过的银耳羹放到宇文翀的书桌上。
宇文翀知道他话不多,也没同他客气,把枇杷叶丢到陆淼桌上后自己端起银耳埋头苦干起来。
冰镇过的银耳甘甜软滑,吃起来十分清凉。在一口气混下大半碗银耳后,胖哥咂了咂舌头,抬起头来刚想夸陆淼手艺一级棒,却发现系着围裙的陆淼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了一只电饭锅准备煮东西。
“六秒你多啦a梦转世啊?”这次宇文翀是彻底服了,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甚至有些肃然起敬的意味,“四个锅啊!四锅一——对了,这次要煮什么?”
“枇杷叶糖水。”
“一听就是治咳嗽的,肯定是给卓妹的。”说罢,宇文翀扭过头对床上挺尸的唐一卓挤了挤眼,“卓妹你看你家童养夫多关心你呀!又是鸡汤又是银耳汤又是枇杷叶糖水的,满满都是爱!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然后以身相许哦!”
一天八杯热水外加汤水无限量畅饮膀胱濒临炸裂的唐一卓一脸冷漠:“……哦。”
吃完银耳羹,宇文翀一抹嘴拍拍屁股很识趣的走人了,只留下唐一卓和陆淼两人。
陆淼从阳台上拎来小马扎坐在唐一卓床前,就着地上塑料盆的水,一点一点用旧牙刷清洗枇杷叶背面的绒毛。
枇杷叶的背面有许多细细密密的小绒毛,这些细小的绒毛必须通过工具去除干净,否则熬出的糖水不干净不说,喝了嗓子还会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