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三书六礼,指的是聘书、礼书、迎书三书,以及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一般男子迎娶正妻都需经过三书六礼,这是男方诚意的体现,也是女方正室地位的体现。
问题是,秦书淮准备三日内完婚。三书还好办,要完成六礼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六礼之中,从纳彩到迎亲,要经过男方送纳彩礼、双方互换生辰八字、算八字、送聘礼聘书、选择良辰吉日等等手续,又如何能三天之内完成?
邱大力正想怎么与戚氏说,却见戚氏又转过头对秦书淮说道,“秦公子,老身也要与你叙叙。”
秦书淮规规矩矩地起身,“戚奶奶请讲。”
“秦公子,你可知陈家原本也是将门?”
秦书淮对此早有预料,只是之前陈家不说,他也就不问了。听戚氏提起此事,便说道,“小子愚钝,请奶奶细说一二。”
戚氏缓缓地站了起来,身子却是比往常颤巍地更加厉害。
“陈家长子,也就是晴儿的父亲,便是原天启年沈阳总兵陈略。天启元年,鞑子来攻沈阳,我儿陈略率兵殊死抵抗,与鞑子大战三场,连胜三场。不想城内蒙古降兵叛变,与鞑子里应外合最终攻陷沈阳城。我儿誓死不降,率部下二百余人与鞑子抵死相抗,终因寡不敌众而以身殉国!”
秦书淮听到这里,有些不解道,“陈将军因抗击鞑子而以身殉国,当真是令人心生敬佩。不过,既是如此,朝廷该当隆重抚恤陈家,以彰忠义贤良才是,为何坐视陈家流落村野而不顾?”
听闻此话,戚氏忽地凄惨一笑,浑浊的老眼中已是泪花闪烁,身子颤抖地更加厉害了。
“呵呵,秦公子也认为朝廷该抚恤优厚陈家的对吧?但陈家换来的,却是满门抄斩!”
秦书淮与邱大力都是一怔。
邱大力怒道,“这狗算子的朝廷,为何要这么歹毒?”
“为何?”戚氏狠狠地戳了戳拐杖,扯着嘶哑的喉咙低吼道,“时任辽东巡抚王化贞为推卸沈阳落陷之责,串通阉党,指使城内游击参将王宝昌污蔑我儿,说什么他与鞑子勾结,蓄意放诈降的蒙古狗入城,又联合蒙古狗与鞑子里应外合攻陷了沈阳!朝廷震怒,天启皇帝便下旨对陈家满门抄斩!因老妇时年七十有一,晴儿、敬儿、书儿、礼儿都未及十岁,依大明律不与抄斩外,其余全部惨遭屠戮!呵呵,可怜我儿浴血沙场,为国陨身,最终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戚氏说到这里,便哽咽地再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胸口。陈晴儿见状,赶忙上去轻轻地拍着戚氏的后背,帮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