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眼睛骤然发亮,不由奇道,“鬼谷一派?小友,尊师平常都教了你些什么?”
秦书淮叹了口气,说道,“家师博学渊源,天文地理、时政农务,纵横之道、鬼谋之法,无所不精。只可惜家师去的早,小子只学了点皮毛而已。”
老头将信将疑地看着秦书淮,沉吟了会,又说道,“小友确实只学了皮毛而已。方才小友一番辽东策论,看似洞若观火,实则只管中窥豹,见一斑而不见全身而已。”
秦书淮说道,“愿闻先生高见。”
老头说道,“辽东之患,并非一地之患,而是全局使然。小友所说的这些,并非朝廷不知,无奈掣肘良多,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解决的。”
秦书淮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大明之患,辽东不过是三者其一而已。”
“哦?三者其一?”老头喝了口酒,饶有兴致地说道,“哪三者?”
秦书淮淡淡一笑,道,“那就得先请教老先生大名了。”
老头哈哈一笑,道,“你这泼皮小子,吊老夫胃口。”
秦书淮一本正经地说道,“并非小子吊胃口,而是家师教诲小子,对有些人说得真话,而有些人却说不得真话。”
老头笑道,“尊师果然有道。那么,老夫姓孙名承宗,字稚绳,不知够格听小友一番真话否?”
秦书淮虽有一定心理准备,不过闻言还是一惊。
孙承宗,这如雷贯耳的大名他岂能没有听说?他是天启皇帝的恩师,也是袁崇焕的恩师,是明末唯一可称得上战略家、军事家的大人物。就是他一手修建的关宁防线,为大明延续了二十几年的命脉。他坐镇辽东期间,辽东安宁无比,后金根本连进攻的念头都没有。总之,他有当朝文官所没有的眼光和战略。虽然他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可算是大明仅存的尚还清醒的文人之一了。
算起来,孙承宗在天启五年自请罢官以来,至今已经在野四年了。不过在野归在野,他依然是崇祯倚仗的智囊。而且根据历史,己巳之变后他会被再度启用,官至太傅。
总之,这个大腿不可不抱!
秦书淮当即起身,深深地行了个大礼,说道,“原来是孙阁老,小子方才有眼不识阁老,实在是孟浪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