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赵仲基,孙绍宗估摸着太子哪里也该进行的差不多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后院。
结果刚到院外的夹道附近,就见北静王妃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步出了院门。
孙绍宗正待避到一旁,却听那北静王妃主动招呼道:“孙大人留步!”
说着,就见她迈开两条长腿,急匆匆的到了近前,先道了一个万福,又强行挤出笑容来歉声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海涵。”
这前倨后恭的态度……
是太子准了她的请托,准备派自己出面干涉案子,所以她才忙着讨好自己;还是太子已经拒绝了她,所以她病急乱投医,又求到了自己头上?
孙绍宗一时难以确定是前者还是后者,因此只是躬身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下官怎敢。”
卫氏脸上的笑容一僵,孙绍宗甚至都能听到她那两排银牙,咯咯作响的动静,不过片刻之后,她却还是强笑道:“孙大人年轻有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自然不用妾身来点拨——只要大人一切能秉公处置,王府和卫家必会有所回报。”
听这意思,倒像是太子已经准了她的请托。
却不知她祭出的筹码又是什么?
太子爷都那样了,总不可能是出卖色相吧?
心下胡思乱想着,表面上却仍是不卑不亢的一躬身。
卫氏见他这番惜墨如金的样子,终于也放弃了劝说,悻悻带着两个丫鬟扬长而去。
话说,她那身宫裙原是松松垮垮的,可如今沾了不少雨露,倒显得贴身了许多,从后面看上去,就见水蜜桃也似的两瓣轮廓,随着步伐紧绷绷的轻颤着,像是熟透了的果子,正在枝头发出期待被采摘的信号。
看来她不仅仅是生了一对儿长腿,这臀也是……
“孙大人。”
正目送那‘熟透了的果子’渐行渐远,院里又走出个内侍,招呼道:“殿下请您进去说话呢。”
孙绍宗没事儿人一般收回了目光,随着那内侍进到了里面。
等到了太子的卧室,就见太子妃并未回避,而是端庄雍容的站在床头,见孙绍宗自外面进来,先是习惯性的微微一颔首,继而那脸色却又显出些羞红来。
“微臣见过殿下、娘……”
“爱卿不必多礼!”
太子显得很是亢奋,不等孙绍宗行礼完毕,就抢着道:“那悍妇这次过来,竟是来向孤俯首称臣的!”
听他颠三倒四的一通掰扯,孙绍宗才晓得,水榕为了保下卫若兰这个小舅子,当真是不惜下了血本。
非但透过卫氏向太子承诺,会上书痛斥那些将日食,与太子失德扯上干系的言官,并点出牛家身上的嫌疑。
还承诺要亲自上门,向忠顺王低头服软。
日后更是保证会唯陛下和太子马首是瞻。
“那老虔……”
“咳!”
太子正说的兴起,顺口差点把‘老虔婆’三字秃噜出来,得亏太子妃在旁边把关,及时打断了他的妄语。
他这才生硬的改口道:“太后他老人家估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外孙,竟会在背后捅牛家一刀!”
也难怪太子会如此得意。
就如同孙绍宗炮制出的那个皇孙一样,朝中怀疑牛家是幕后黑手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可碍于太后与太上皇的情分,却没有一个人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北静王水溶却是个例外,反正就算太后再怎么恼怒,也舍不得拿自己唯一的亲外孙开刀。
不过孙绍宗听到这里,心下却忽然冒出个念头:那牛继宗的长子,该不会真是卫若兰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