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同宗之谊

红楼名侦探 嗷世巅锋 4548 字 9个月前

孙绍宗委实不想和太子绑的这么紧!

然而太子把话都说到这了,自己又要打着他的旗号抗衡忠顺王,哪里是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只能在心下p的骂着,强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患得患失的道:“这……这怎么敢高攀?!国丈乃是当世大儒,我等兄弟却是出身行伍……”

“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太子不以为意的道:“若真是亲戚,以后往来倒也方便些!”

将这事儿一锤定音之后,太子又拉着孙绍宗东拉西扯了一通,听了许多极有建设的‘马见快到每日定时问诊的时辰,这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他。

孙绍宗正待顺势告辞离开,却听太子向孙氏吩咐道:“孤有些倦了,你替我送孙爱卿出去吧。”

让太子妃亲自相送,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显然在得了那四字真言之后,太子对孙绍宗的信重又拔高了许多。

而太子妃闻言,却也是正中下怀——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探问孙绍宗到底出了什么好主意呢。

却说两人在门前客气了能有两百字,才一前一后的出了花厅。

等到了小院门外,孙绍宗刚要请太子妃留步,就听她迫不及待的问道:“孙大人,却不知你到底同殿下说了些什么?怎会引得殿下突然惊厥?”

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再加上孙绍宗也怕太子把好经念歪了,巴不得太子妃能从旁相助,因而便简短截要的,将自己的‘高论’复述了一遍。

太子妃只听的目眩神迷,良久郑重的向孙绍宗道了个万福:“殿下能在危难之中得遇孙大人,实乃天赐的机缘!”

天赐?

难道不是那李氏一口咬出来的机缘么?

闲话少提。

却说孙绍宗出了太子府,眼见离响午还有一段时间,正犹豫是回家吃了午饭再说,还是先去顺天府走一遭,忽见三骑飞奔而至,打头的不是旁人,却正是督察所百户杨立才。

“千户大人!”

离着还有十几步远,杨立才便急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迎了上来,躬身施礼道:“镇抚大人让卑职给您捎个口信,那批货果然已经被人翻动过了!”

这还用上黑话了。

所谓的货,指的自然是七月初六诞下的女婴,而整句话的意思,则是指那些女婴,已经被白莲教的人抢先查验过了。

显然,这其中并没有他们要找的转世圣女,否则也不会仅仅是查验而已。

另外……

能抢在龙禁卫前面,查到所有七月初六诞生的女婴,更证明了白莲教在顺天府里有内应,否则若是没有户籍备案,单凭几十个人,想要在京城之中找到所有的女婴,绝对是痴人说梦!

或许可以从户籍备案着手,顺藤摸瓜排查出这内应的身份。

再有就是……

那白莲教的转世圣女,身上应该有特别、却又不特殊的体貌特征。

说特别,是因为这特征,应该能把她同别人区别开来。

而说不特殊,则是因为这特征若是极其罕见——譬如那生而有齿什么的,恐怕早穿的沸沸扬扬了,哪里需要白莲教费心去查?

最后么……

“城外那批货呢,也都被人翻看过了?”

“还不清楚,城外几个离着都有些远,怕是要到下午才能得着消息。”

看来白莲圣女转世投胎的范围,还要等下午才能确定。

孙绍宗点点头,又一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复命吧,告诉镇抚大人,我会从账簿开始着手查起,等查到线索自会互通有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太子妃躲在屏风后面,目送太子和孙绍宗出了花厅,不由黯然的长叹了一声。

都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眼下太子对她的信重,却还比不得孙绍宗一个外臣……

漫卷腰肢,自四季屏风后面款款而出,翦水秋瞳在那两只空荡荡的茶杯上打了个转,芙蓉粉面上幽怨未退,心下却又忍不住揣测起,太子避开自己同孙邵宗密谈的用意。

难不成……

他仍是想要干涉宫中之事?!

太子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就想追出去阻拦,不过刚刚迈出半步,那厚底窄尖儿的绣花鞋,便又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孙大人是个稳重的,就算太子真的提及此事,孙大人也定会极力劝阻——而以孙大人的言辞便给,说服太子回心转意并非难事,又何须自己冒冒失失追上去,徒惹太子不快?

想到这里,太子妃心下也不知是该安心,还是该觉得辛酸。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顺势绕到了圆桌对面,先取了只杯子,用茶水冲洗好,又从茶盘里翻出个鹅卵粗细的陶罐,旋开雕着《瑞鹧鸪.双银杏》的盖子,往那被子里倾出些白生生的杏仁粉来。

将那陶罐放回去,用银勺舀了些葡萄干、花生碎、枸杞子、饴糖等物,在那茶杯里搅拌均匀了,这才拿沸水冲了一杯浓浓的杏仁茶。

嗅着扑面而来的香甜气息,太子妃心下又不觉唏嘘起来,却原来这杏仁茶的方子,还是当初牛家老封君献给太上皇和牛太后的。

那时节其乐融融的,谁又能想的到才短短一年多的功夫,就已然物是人非了?

“煮豆燃豆萁、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

朱唇轻启,她喃喃道出了曹子建的《七步诗》,初时尚算清晰,后面却渐渐低不可闻,似已化作淡淡愁绪萦绕心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子妃才从这莫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杯杏仁茶上——虽是左右无人,她却还是先用左袖掩住,这才将那茶杯端到了唇边。

“娘娘、娘娘!太子殿下昏厥过去了!”

偏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喊,直惊的太子妃连咳了几声,也顾不得擦去唇边沾染的杏仁露,便忙起身向外望去。

却只见孙绍宗大步流星的进了花厅,怀中太子别扭的垂着脑袋,双目紧闭口眼歪斜,显然正处于人事不省的状态!

“这是怎得了?!”

太子妃大惊失色,迎上去打量着太子状况,急道:“方才不还好好的么?太子怎么突然昏厥过去?!”

这就是‘好’出来的毛病!

孙绍宗心下嘀咕着,口中却道:“如今也来不及解释,还请娘娘看顾太子,微臣……”

话说到半截,他却忍不住打了个磕绊,盖因这素来雍容端庄的太子妃,唇边正有一滴白浊的液体在向下流淌,先滑过了修长的玉颈,又翻越了精致的锁骨,最终隐没在宫裙掩映下的雪白沟壑之中。

虽说孙绍宗也知道,这滴液体肯定不是那种‘污秽’之物,可将这一幕瞧在眼里,却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不过他到底还算有些自制力,马上就警醒过来,一边暗骂自己色迷心窍,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微臣这就去请太医过来,为殿下诊治!”

说着,孙绍宗就想找地方把太子放下。

可这花厅只有桌椅,却哪来的什么床榻?

而当着太子妃的面,总不好把太子直接扔地上吧?

这脸上刚露出些为难之色,太子妃立刻便动作起来,将那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茶盘里,又把茶盘往春凳上一搁,示意孙绍宗把太子暂时先放到桌上。

孙绍宗自是从善如流,上前先让太子臀部着地,又将两条腿蜷缩着搭在了边缘,正准备把上半身也放下,太子妃却急忙抢上前来,托住太子的后脑勺,叮咛道:“孙大人小心些,千万别再磕着殿下。”

孙绍宗本就小心着呢,听她这么一说,那动作自然又慢了几分,与太子妃通力协作,缓缓扶着太子向后仰倒。

也就在这当口,孙绍宗不经意间的一抬眼,竟又扫见了那滴白浊的踪影!

却原来那圆桌本就不高,太子妃为了拖稳后脑勺,不得不渐渐将身子放低,因而那明黄色的宫裙,便有些遮拦不住外面的窥探。

所以孙绍宗才又瞧见了,那黏连在肌肤与衣襟之间,如丝如柱的……

“孤……孤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