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顶在门后的五根原木,竟也在地上拱起几道凹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阻止他、快阻止他!”
此时乌儿寨的蛮人之中,也终于有人惊醒过来,扯着嗓子一声大吼,便扑向了那井口大小的破洞。
更多的人被他感召,也纷纷嘶吼着扑了上去。
然而到底该怎么阻止,又拿什么去阻止,却没有一个人能说的清楚!
轰!!!
也就在这纷乱之中,第三声震天巨响又如约而至。
无数的木片四下飞溅,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那些扑上前来的乌儿寨勇士们!
当先几人,几乎个个头破血流,甚至有人被刺穿了眼睛,疼的掩面栽倒,不住在地上惨嚎滚动。
然而此时此刻,这失明的剧痛却反倒是一种幸运。
因为就在下一秒,孙绍宗那雄壮的身躯,便从新开的门洞里钻了进来,而他手中的兵刃,也自擂鼓翁金锤,换成了一直背在肩头的霜之哀伤!
只是从右至左的简单一挥,那狰狞可怖的双手巨剑,便扇面似的画出了一片修罗场!
足足四个蛮人被这一剑拦腰斩断,另外还有几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那残肢断臂、肝肠心肺,煮杂碎似的黏在一地血浆上!
在场的众多蛮人之中,基本都参加了数月前的叛乱,更有不少人亲手屠戮过山下的汉民。
那时面对血腥场面,他们感受到的是亢奋、是狂热、是身为强者的愉悦!
但眼下,面对同样血腥的画面,带给他们的却是无尽的颤栗与惶恐!
然而就如同当初,蛮人对待那些惶恐无助的汉民一样,孙绍宗与他手中的巨剑,并不会因为对方的惶恐与颤栗,停下收割生命的步伐!
就见他踩着那残肢断臂,如虎入羊群一般,扑向了堵在门前的蛮人!
凄厉的惨叫声。
兵器的碰撞声。
惶恐的尖叫声。
愤怒的喝骂声。
仓皇的逃奔声。
无数的声音汇聚在一处,形成了一首屠戮的交响曲——一个人对数百人的屠戮!
虽然有一些蛮人,试图靠着人数的优势进行反击,但事实证明,在金手指级的强大力量面前,区区十几个蛮人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就是螳臂当车罢了。
当仅有的抵抗被荡平之后,方才还耀武扬威的蛮人,便在这疯狂的杀戮面前,化作了一群怯懦的绵羊。
以至于外面的突击队员,自那门洞中钻进来时,便只看到了一地残尸,以及无数四散奔逃的背影!
铛铛铛
听到那箭楼里传来示警钟声,孙绍宗心下直恨的牙都痒痒了。
怪道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呢!
当初听向导说,这寨门前有一条崎岖难行的羊肠小道,孙绍宗就已经尽量往困难里考虑了。
谁承想真到了眼前,竟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许多!
一脚低一脚高也还罢了,谁见过弯弯曲曲的石头路上,竟然还生有不少倒刺儿的?!
莫说是发起冲锋,就算正常走路,都怕会一不小心栽到山脊底下去——虽说看这坡度,跌下去也未必会摔死,可要想再爬上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乎,原本预想中攻其不备的突袭,就这样夭折在了路上。
孙绍宗引着十几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汉,却只能眼睁睁瞧着,那围墙后面渐渐填满了张弓搭箭的身影。
眼瞧那密匝匝的,少说也有上百人,孙绍宗身后的某个巡检,便忍不住屯着唾沫道:“大人,咱们是不是先退回去,从长计议一番?”
“从长计议?”
孙绍宗一手擎着滕盾、一手拎着擂鼓翁金锤,大步流星的向前赶了几步,头也不回的道:“眼下还有什么好计议的?左右不过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罢了!”
咄
话音未落,一支箭便突兀的钉在了滕盾上。
“呜呜呜呜呜呜!”
围墙上、箭楼上、寨门后面,同时爆发出了一片欢腾喝彩。
紧接着,又有人用含糊不清的官话笑骂道:“汉狗、快滚,饶了你们!”
孙绍宗充耳未闻一般,擎着那硕大的滕盾,继续向前逼近。
这是他领军南下的第一战,无论如何都不能半途而废。
既然没法按照预定计划那样,打一个漂亮的突袭战,那就干脆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正面强攻好了。
反正早晚,都是要啃上几根硬骨头的!
“特!”
这时随着箭楼上一声喝令,百余只乱箭立刻雨点似的落了下来。
但听得身前‘咄、咄’之声不绝于耳,间或还杂了些闷哼与惨叫,显然突袭的队伍中,已经有人不慎中箭。
但孙绍宗却并未回头查看,只是默默顶着箭雨,稍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越是离着那寨门近了,脚下似乎越是平坦起来,但孙绍宗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依旧时刻注意着脚下的状况。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乱箭之下保持冷静的,尤其周遭还时不时的,响起同伴爱好之声。
因此在发现脚下渐趋平缓之后,几个官兵便忍不住嘶吼着展开了冲锋!
“不要急!小心有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