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官场上少几分排挤固然是好事,可咱爷们立足官场以来,靠的是本事又不是人缘!
没得为了这锦上添花的事儿,坏了兄弟之间的情义,伤了自己的风评人品,委实不值的紧!
当然,这事儿也不忙着解决,等便宜大哥从东北回来,再借他的名义回绝也不迟。
书归正传。
却说孙绍宗熄了棒打鸳鸯的念头,对这柔弱风流的形貌,却反倒更添了三分兴致,此时瞧晴雯人比花娇的,便忍不住低头噙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晴雯吃这一啄,却好似被咬在心尖上,麻酥酥、热烘烘的,当下便软掉了半边身子。
直到孙绍宗把那泪珠子全都抿在嘴里,她这才稍稍缓过劲来,勉强抬手搡了一把,娇嗔道:“老爷莫要……莫要乱来,甄姨娘眼见就回来了。”
耳听的她那嗓音不住发颤,直似从耳朵眼一直搔弄到肾里,孙绍宗却哪肯放手?
左臂一揽,反而得寸进尺的勾住了晴雯的蛮腰,将大嘴往她耳垂上一贴,嬉笑道:“放心吧,她们被叫去大太太屋里,陪那邢姑娘说话了,届时少不得还要打几圈马吊,估计且回不来呢。”
“那也……那也不成……”
被这热气一撩拨,晴雯愈发的慌了手脚。
可这到底不是头一回了,又搭上宝玉刚送来这些礼物,她心下大感凉薄之余,自也对孙绍宗少了抵触,口中勉力推脱着,手上却无甚力道可言。
孙绍宗见状,哪还会客气什么?
发力将她横抱起来,便自顾自的进了里间,口中一本正经的道:“趁着香菱还没回来,我且帮你开导开导、疏通疏通,也免得心下郁结伤了身子。”
说着,便将晴雯放在了春凳上……
有词云曰:
相思故人,钗分恨股,粉印娇痕。
数归期屈得春纤困,两地销魂。
楼外青山隐隐,花前红雨纷纷。
天涯近,回头楚云,新月破黄昏。
——元·张可久
说是关在柴房,但大户人家的柴房,为了避免走水后火烧连营,多建在偏僻独立处,平素也没个人烟啥的。
要是用来拘束一般的下人也就罢了,老爷收用过的丫鬟,谁敢往里边儿乱放?
万一半夜有人摸黑进去,弄出什么不好明言的勾当,可如何得了?
故而拘束这等内宅妇人的地方,虽也被叫做柴房,其实素日并不怎么堆放柴火,而且往往离内院不远,以便于安插人手看管。
故而孙绍宗出了自家,没几步路就到了那‘柴房’左近。
负责把守的婆子见是二爷到了,忙打着灯笼来迎。
孙绍宗没有理会她,却瞧着那柴房皱起了眉头,用下巴往里面一点,质问道:“这怎得还点上灯了?”
虽说不是真正的柴房,但既然是拘束人用的,自然不能让人住的太过舒坦,因而床铺灯烛洗漱用品什么的,那是一概皆无。
而如今这‘柴房’里亮起灯笼,显然已经破坏了规矩。
那婆子听二爷口气不善,忙弓着身子分说道:“是鸳鸯姑娘过来瞧她,因而带了灯笼进去,可不是咱们胡乱坏了规矩!”
鸳鸯来了?
孙绍宗挥挥手,示意那婆子退到一旁,迈步到了‘柴房’门外,侧耳倾听了片刻,果然听到屋里有两个女子正在说话。
“……那年刚到太太身边伺候,因不懂事犯了错,被罚在院子里跪着,直晒的又饿又渴,结果三爷瞧见了,就偷偷给了我些糕点茶水。”
“自此我便把他记在了心里,时时盼着能服侍近前。”
“谁曾想,才这几年的功夫,他竟成了这般……这般……”
那嘤嘤啜泣的声音,自是彩霞无疑。
容她哽咽了半晌,才听鸳鸯柔声宽慰道:“哭吧,哭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跟着,又说了许多劝解的话,最后只听得杯盘响动,显然已劝得彩霞进了水饭。
听到这里,孙绍宗便打消了进去的念头,转身自顾自又向后院行去。
“二爷?您这是……”
守门的婆子不识相,追上去想问个究竟,却被孙绍宗一眼瞪了回来。
只是她这一喊,终究惊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