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忽然有一片冷汗渗了出来,夹杂在热汗之中,让肌肤都起了毛栗子。如果她的闪避稍微慢一点,此时她已经披头散发坐在马上了。
陈赞打得好主意,竟要让她在此刻丢脸吗?皇上虽许她参加击鞠赛,但她此刻用的身份却是羽林卫的一个普通卫士,她是以童槐的名义来的,若爆出自己是女人,即便皇上能把她救下来,也是颜面无光的。到时候言官参奏,参的折子都得把龙书案给压垮了。
她猛抬头,看见陈赞端坐在马上,侧脸看了她一眼。烟尘自他们之间漫过,她看见陈赞的眼神,冰冷而深暗。她心中暗惊,莫不是从前的事他还记着仇吗?
还没等她直起身子,场边已经传来欢呼声。白队又进了一球。
路唯新见她在这边不动,骑马跑到她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郭文莺皱眉道。
“陈赞真是不小心,差点打到你的头了。”他不满地说,“看来他也是让人给惯坏了,在皇上面前都敢放肆。”在西北的时候,陈赞的任性就是出了名的。
郭文莺没有答话,只扶住自己的帽子,又紧了一紧下颌的带子,低声说:“没什么。”
话音未落,旁边围观的众人又响起一阵喧哗声。
场上众人转头看去,却原来是皇上进场了,他没有骑马,身边人帮他牵着月夜青棕进来,就站在场边立着。
郭文莺怔愣了一下,皇上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他这是也要上场打球吗?
路唯新靠近她,有点紧张地问:“那个……文莺,皇上来了。”
郭文莺只看了一眼,握着手中球杆,拨转马头,说:“先别管,等打完这场球再说。”
羽林左卫徐强的黑鬃马性情温顺,一不留神就被白方的一匹黑马踹中,黑鬃马痛得往旁边狠命一窜,徐强差点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