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沈非在昏迷中被丹武河水底的强力潜流冲出了数万里之遥,最后到达了丹武河南段的入海口。
之前说了,丹武河分为南北两段,北方的丹武河是由北向南流,而南方的丹武河是由南向北流,这两股激流交汇在一起,自然是不可能让沈非再往丹武河的北段流去了,而只能是将之冲击到界海之中。
丹武河水底的冰寒之气很好地抑制了沈非流血而死,但对他的伤势却是没有半点治疗效果,这样的结果,只能是延迟他的死亡时间而已。
丹武河流入界河之后,很诡异地再没有了那神奇的冰寒之力,而是仿佛汇入了一股暖流一般,将沈非那快要冻僵的身子都温暖得好像要融化过来似地。
当然,沈非也并非是要融化,只是那冻得僵硬的身子,在突然解冻之后,他左胸到右肋的巨大伤口终究是承受不住,再次开始朝着外面时不时冒起了一大团一大团的鲜血。
而此时的沈非,依然处于昏迷之中,两个月来的暂时解危,在此刻又迎来了汹涌的危机,如果不能及时止血,照这样的流法,最多半日,他便会因为血液流尽而亡。
一团血光包裹的独臂身影,正在从界海深处慢慢上浮,这里不是丹武河,也没有那诡异的力量,沈非这个毫无知觉的人,自然是要因为海水产生的浮力朝上而浮了。
…………
这里是一望无垠的界海。
如果是在平日,界海之上一般情况下会异常安静,就算是偶尔有船只经过,也只会是带起一丝丝浪花,而后破浪而去。
而此时此刻,一艘小船急速驶来,其身后数艘大船隔着数里紧追而至,这一艘小舟,就犹如落入了群鲨之中的可怜生灵,或许下一刻,便要被这些恐怖的敌人撕成碎片。
小船之上一个年轻的身影清晰可见,他双臂用力,正在奋力划动着手中的船浆,每一次划动,都会让小船朝前飙射出两丈有余。
就是在这样的有力挥浆之下,那艘小舟竟然渐渐离身后的四艘大船越来越远,四艘大船之上一片喊杀之声,最后也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艘轻快的小舟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之上。
正所谓船小轻快,这艘小舟无疑就是向人诠释了这么一个道理,四艘大船虽然看似勇猛,可是那速度和小舟比起来却是差得太远。
见得摆脱了四艘大船的追捕,小舟之上的年轻身影不由大大松了口气,等得他抬起头来,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人面孔便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显现而出。
看这少年的面孔,明显连十六岁都没有,可就是这么一个稚嫩的少年,又会有什么理由让得那四船气派不凡的巨船追击至此呢?
这其中的缘由,或许也只有那个年轻的布衣少年才知道了,只是此时追兵在后,他不敢有丝毫松懈,手中依旧用力划浆,稚嫩的脸庞有着一丝极度的担忧。
这少年知道,自己凭着小舟的轻快,只是一时脱困而已,那些追击之人神通广大,早已经锁定了自己这艘小舟的气息,无论自己逃到哪里,最后也是一定会被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