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心头嘀咕之际,这才一眼看到端坐在书案后正一脸阴沉的皇上,顿时暗道一声糟糕。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坐镇。
不过转而一想,也倒是,这可是赤南侯家唯一的苗,虽说还有个失散的儿子,可是死是活,谁又说得准,凭着赤南侯的地位,皇上亲自坐镇,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人家可是在前线卖命,你后方,居然连他唯一的骨肉都保不住的话……
可他方才进来没有先向皇上行礼,皇上应该不会小心眼吧……
各色情绪翻滚上来,卢俊义正心里纠结,到底是该先救人还是该先向皇上补个问安礼的时候,就听耳边萧煜道:“这个人不用管她是沧澜公主。”
听萧煜此话,卢俊义登时心头一个恍然。
难怪刚刚一眼瞧着觉得面熟,原来是那个刚刚被拉到城门楼做活盾牌的沧澜公主,既是她,自然不用救,活该流血流到死。
再不用纠结,卢俊义转头就要朝皇上方向走去,把那被耽误了的请安礼行了。
只是方才挪脚,又被萧煜一扯,“你干嘛去,病人在这里。”不由分说,直接扯了他半条胳膊,直奔顾玉青床榻前。
行礼的心猛地被萧煜硬生生阻止,卢俊义只好朝着皇上扯了扯嘴角,那个,不是我不懂礼数,是你儿子不让我行礼问安……看过皇上一眼,卢俊义果断迅速转头,目光就落向顾玉青。
莫名其妙的福至心灵,皇上居然读懂了卢俊义的那一个眼神,顿时整个人就不大好了。
原本军旅之人在他和顾臻之间那种完全不同的情愫和尊崇就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各种眼红嫉妒顾臻。
方才卢俊义一进门就将他忽略而直奔墨灵,已经让他心头不悦,好容易觑着卢俊义生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惶恐不安,眼瞧他要走来叩头问礼,扳回颜面,现在又……
皇上默默捶胸顿足,朕是天子!天子……心头一声怒吼。
有这么个有了媳妇没了爹的儿子,人生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