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素卿道:“何大人不这样办,还想怎样办?”
何之泉道:“准备文房四宝,我这就去写手令,你们派几个得力人手去东库搬运兵器!”
宋素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手令我已给何大人写好,只需盖个官印即可!”
何之泉拿过那张纸一看,不禁感慨。原来宋素卿对此早有预谋,果然已写好搬运兵器的手令!他掏出官印盖了下去,又把手令交给宋素卿。
宋素卿接过,转交给瑞佐,道:“你派几个亲信前去搬运兵器!”又对何之泉道,“还得麻烦何大人,去拖住僧宗设。”
何之泉很是亏心,能不见僧宗设最好不见僧宗设,道:“为什么要拖住他!”
宋素卿道:“我费尽心机,才把僧宗设诳到这里,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在此全歼僧宗设一伙。不然,僧宗设从此离开,分散各处,到时不好杀还在其次,若引起他们警觉,奋起反抗,只怕泉州百姓也会受到祸乱!何大人身为父母官,也不希望百姓惨遭涂炭吧!”
何之泉想想也是!把僧宗设拖在这里,瑞佐等拿了兵器,围而歼之可绝后患。万一让僧宗设等走了,那时僧宗设一伙混入百姓之中,瑞佐这些人杀得性起,又岂顾百姓安危!
百姓的安危他倒也不放在心上,关键是如何给上头交待!
他点了点头,走出草棚!
僧宗设早等得心急,当即问道:“何大人,怎么说!”
何之泉清了清嗓子,道:“我已跟瑞佐商量妥,这次由你们上京进贡,下次再由他们上京进贡。从今往后,两家一年一次,不得再同时进贡!”
僧宗设大喜,只要此次进京上贡成功,明年哪还有瑞佐他们的机会。道:“那还等什么?这就去验货吧!”
何之泉抬头看了看天,道:“不急!吉时未到,再等一等!”
僧宗设只得站在那里等着,一刻钟过去,又一刻钟过去!他心急如焚,道:“何大人,现在能走了吗?”
何之泉再次抬头看了看天,道:“吉时还未到,再等一会!”
这时,副使走到僧宗设的旁边,附耳轻声道:“大人,事情有些不对!”
何之泉正对倭人这些不知变通的行为嗤之以鼻,瑞佐已在那用生硬的汉语,毫不客气的质问宋素卿:
“你地,让何大人收下僧宗设的重礼,良心大大的地坏了!”
何之泉打了个机灵!他来也是要质问宋素卿此举何意,怎能因为跪坐而分心?
当即,把那件用锦缎包裹了盒子往矮几上一放,道:“是啊,现在怎么办?我礼也收了,僧宗设尚在外边等着,我是去验他们的货物还是不验!”
宋素卿“嗯”了一声,横眉冷对的瞪了何之泉一眼。
何之泉随即吓了一跳!刚刚他实在太放肆了,怎么能用毫不客气的语气跟有飞鱼服的宋素卿如此说话。
但紧接着他又有些愤愤不平!因为宋素卿转头面向瑞佐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忽然就如沐春风。
他娘的,这算怎么一回事。老子堂堂一个大明朝的四品知府,在姓宋的眼里还不如倭国的小小一个右京兆派出来的使者吗?
生气归生气,他却不敢把这一切从脸上显露出来,紧张兮兮的看着宋素卿,瞧宋素卿有何办法解决眼前的危局。
宋素卿淡然一笑,道:“你不用担心!几天后,或许明天咱们就能起程,赶往京城进贡!”
瑞佐摇头道:“只怕不易!僧宗设的肺炸了,交待的不给一个,他今天肯定善罢干休的不会!”
宋素卿道:“那就别给交待,直接把他灭了!”
瑞佐不无忧愁的道:“把他灭了,这是我的愿望,做梦都想的事!可,两边实力的相差无己,灭了他,咱这边也会死伤惨重,到时如何上京进贡!不行,不行,这个办法不行!”
宋素卿道:“仅凭你我肯定不行,但若何知府愿意帮忙,那就不同!”
瑞佐“哦”了一声,道:“这话什么意思,你的,细细讲讲。”
宋素卿道:“赤手空拳的,咱们跟僧宗设一伙半斤八两!但若咱们手上有兵器呢?”
瑞佐两手一摊,道:“兵器全都上缴,哪里有兵器!”
宋素卿道:“上缴的兵器全都在码头船舶司的东库存放,只需何大人写道手谕,既可派人前往东库搬运兵器!到时,杀僧宗设这伙人,那还不如杀鸡一般容易!”
瑞佐越听越喜,忍不住点头称赞,道:“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