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坟地中也忽地出现许多散漫的影子来,各个摇摇晃晃的,似欲跌倒,却又挺立不倒,只是歪歪斜斜的摇晃着,脚不沾地地飘来飘去。
这些影子在黑黪黪的夜色中分外的显得黑的浓重,似是活了的阴灵,在人间游荡。
见此情状,赵正的恐惧已达致了极点,抖抖索索地不知如何是好。
沈灿若已看出此时情景与当日初遇赵正叶无柄之时所见情景一般无二,正是妖魔练形之境,他此时恍然大悟,深愧误解了赵正叶无柄两人是妖,岂不知石之纷如正是赵正随身带着的。
他今日身上并未带着任何制妖法宝,原来只不过想守株待兔,从赵正那里拿回自己的捆仙绳来,现在可真是噬脐莫及,想想自己一身汇聚了普天下最最神妙的七件法宝,却要再这乱坟岗中束手无策,真是窝囊的无法言表。
他此次进山,未防万一,只带了一件捆仙绳,而将其它六件法宝都藏匿于他处,没想到捆仙绳被老人家拿了去,他此时身无外力相助,要对付妖魔可真是难比登天。
此时他才深恨自己多年来学艺不精,以至于危急关头,谁也靠不住,一个赵正一个叶无柄,光瞧摸样,就比不上自己。
再过逾时,忽地当地一片狂风扑起,卷得地面沙石游走,阴风瑟瑟之中,坟间人影愈聚愈多,有些人影摇摇晃晃的似乎顷刻就要与三人口鼻相触,但又忽地远离,亦是摇摇晃晃。虽然近在咫尺,却是瞧不清摸样,只是阴森森的恐惧不时地敲打在三人心上。
沈灿若叶无柄早已面如土色,浑身汗毛直竖起来,欲待拔腿而逃,双腿如被塑住了一般,竟是拔足难行。
阴风盘旋之中,生出一股绝大力量来,挣得人摇摇欲坠,却是摇中难倒,脚掌如生了根一样。
却在这时,沈灿若竟突然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身体里要脱出一个人影来,半个身子的阴影已从自己的前半身伸了出去,要与自己的身体分离。
他吃一大惊,脑中如闪电般划过:不妙,妖魔正炼摄魂大法。
他微一慌张,随即盘膝而坐,眼观鼻,鼻观心,肝藏魂,肺藏魄,肝开窍于目,肺开窍于鼻,眼目鼻守在心中,使之收摄魂魄,凝神不多时,他的心神稍稍稳定了一些,但绕是如此,仍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向着自己的身体斜斜而倾,努力地往出挣脱,要挣脱出他的身体。
沈灿若情急之下,狠狠一咬舌尖,剧痛之下,心神一振,向外脱出的东西复还本位,沈灿若微一吐纳,意守丹田,努力地把持住意志,与愈来愈强的外力苦苦抗争,不使魂魄溢出肉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