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樾绣区,中山大附属第一人民医院。
高级病房里,躺在那里的唐·纳德,双颊凹陷,嘴唇干裂,一双眼睛里布满了死灰色、动也不动,犹如一具活僵尸,看着特别渗人。
此时病床边围了不下十个外籍人士,个个西装革履,面容冷峻。
良久,其中一位五十上下、留着精致络腮胡的男人,用西德语问:“为什么好好的会发生这种事情?”
旁边一位西欧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用德语回说:“暂时还不清楚。
根据唐纳德董事所言,上个礼拜四晚上,他在华侨城那边发现身体出现问题,之后被紧急送往华侨医院;
在出事以后,唐纳德董事近期所接触的物品,都经过了严格的检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络腮胡男人竖起手在下巴上摩挲着,一双堪蓝色的眼珠里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思忖一会,男人挥挥手,示意众人先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一位贴身助手后,络腮胡男人坐到病床边,看了眼床头的生命检测仪,说:“有什么想说的?”
嘴唇干裂的唐·纳德,好像连眼部末梢神经都已经坏死了一样,足足五分钟都没有眨眼睛。
过了良久,静谧的病房里,终于响起唐·纳德刻骨的声音,“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见他终于开口了,络腮胡男人从怀里掏出一盒铝制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白色烟卷,点燃后徐徐喷了一口,
淡蓝色的烟雾飘荡在唐·纳德头顶上空,慢慢升腾,最后消失于无形。
“据可靠消息说,他是被人用重手法打死的,整个脏腑都碎裂了,当场死亡。”
顿了一下,络腮胡男人感慨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情报无误,他在那一刹那间承受的打击力量超过3000磅,近15吨,非常骇人!”
唐·纳德眼睛里酝酿着愤怒、痛恨以及不甘,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仇恨道:“你是不是打算和对方握手言和?
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我比你了解他。
这是一匹恶狼,他时刻会在暗中盯着我们,只等着时机成熟便会扑上来;
到时候他会把你、把我、把理查德、把薄世,统统撕扯成碎片,吞进肚子里。”
“哎——”
络腮胡男人无奈的叹息了声,“你也知道家族里正处于权力交替时期,理查德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好几笔账款的去路被死死咬着不放;
一旦查出来,连他自身都难保,哪还有精力去管家族的百年大计。”
唐·纳德不说话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变成了死灰色;
他知道,他已经被放弃了!
络腮胡男人把香烟在垃圾桶里摁灭,站起来说:“明天会有专机接你回德国治疗,这边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说完络腮胡转身离开。
…………
下午两点钟,山南北区长岭皮水库。
原本计划行程26号回金陵的韩义,因为出了枪击事件,意外延迟了几天。
不过现在不得不回去了。
沈心刚刚打来电话,总装部一位挂着金星的大人物来天义了。
此时总经理办公室里,韩义坐在电脑前边修指甲边问:“明天是劳动节,要不要一块回去看看?”
王小虎憨憨的笑了笑,“好啊。”
韩义瞥了他一眼,“回去看翁倩啊?”
“呃……”王小虎脸色有些不自然,反问道:“那个……潇潇姐还几个月快生了吧?”
“呃……”韩义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骂骂咧咧声,没过一会,韩义老家那位邻居刘大瓜从门外走了进来。
韩义问道:“怎么啦大瓜叔?”
“小义来啦!”刘大瓜招呼了声,然后气愤道:“百十斤槽钢边角料,他们就大爪机一挖,全给埋了,你说气不气人?”
“为什么啊?”说着韩义从桌上拿了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刘大瓜接过去喝了一口说:“图省事呗!反正用不上,也懒得收拾,正好全给埋了。”
“噢?”韩义朝王小虎看去,“你知道吗?”
王小虎点点头,“这个深二建做事确实有些不靠谱。
现场材料布置规划,物质保管,还有多余材料退库都做的很散漫;
我提醒过几次,那个霍经理都是嘴上说着整改,就是不见行动。
而且一个项目经理,天见不到人是常事。
有事找他商量,总是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王小虎稍微一说韩义便懂了。
那个霍经理估计是看他年纪轻,所以经常搪塞他。
而且王小虎这人吃软不吃硬,只要不顶着他干,他轻易也不会翻脸。
时间长了,那个霍经理自然也惯出毛病来了。
“把电话给我。”韩义伸手到。
王小虎拨号后交到他手中,“嘟…嘟…嘟……
哎……王经理啊,不好意思啊,我这有点事情,过五分钟打给你好吧!”
“嘟嘟嘟……”
“……”韩义拿着电话有些发愣。他一句话没说呢,对方就给挂断电话了。
韩义就等了五分钟,然后又打,连续打了三遍才接通。
刚接通那边就跟被人追杀一样,气喘吁吁说:“那个……王……王经理,我…我真有急事……过一会我打给你。
先这样啊!”
然后不等韩义说话,对面再次挂断。
韩义把电话一收,对王小虎说:“通知项目部,换施工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