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跟着比了一下这个动作问:“这是啥呀?”
夏茂盛抽着脸啧了一声,舔了舔嘴唇说:“就是,一被窝睡了没有。”
小伟问:“一被窝睡你这比划的是啥呀?这谁能看明白啊?”
夏茂盛也抓了抓头发,突然笑了,说:“你是不是还是个处男哪?哈哈,老实孩子,你们天天在一起你咋不动手咧?我要有你这机会娃都有了。”
小伟哦了一声,才明白夏茂盛在说啥,摇了摇头说:“小红上学呢,考个大学容易啊,咱们好不容易从山里爬出来,咋能为了这点事破坏,就几年的事,俺俩说好了,她毕业就去领证,到时候嘎哈不行。”
夏茂盛小声问:“那你不想?”
小伟有点不好意思,反问:“那你和你对像睡了呗?我靠,你今晚不会就是去。”
夏茂盛嘿嘿笑起来,说:“时间长不了想啊,她一个月只有几天值班,还得被例假占去一半。哎我问你个事,你说,她都和我那个了,怎么不让俺看呢?进屋就得关灯,穿好了才让开,我一要开灯她就急眼,你说是为啥?”
小伟看了看夏茂盛说:“不知道啊,我哪知道啊,你不会问她啊?”
炉子上茶壶的响声越来越大,炉子周边这一圈热起来,小伟舒服的把腿伸直说:“暖和真好,发现冷吧,不光是冷,还累,你得紧绷着。”
夏茂盛站起来去找碗,说:“喝点热水,铺上木板就好了,那纸壳不顶事。”
小伟说:“屋里为啥不拢火?炕不能烧啊?”
夏茂盛拿着碗走回来说:“没有灶坑,拆了,原来也没想着住人。”
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东北有很多像这样流传很广的顺口溜,什么四大红四大绿,四大喜四大悲,四大苦四大累,其中有个四大伤,指对身体伤害非常大的四件事,其中之一就是睡凉炕。
炕是东北西北寒带地区的特产,其实质是农村地区用来取暖的生活设施,事实上炕是和地面连接在一起的,如果不烧火的话,和直接睡在地上没有任何区别,冬天地表一二米都是冻土,可以想像那滋味儿。
那就是用身体来温暖地球。
下午那会儿在店里和夏姐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在店门口玩了一会儿摔炮划炮就到了四点半了,夏姐要接孩子就走了,夏茂盛领着小伟用店里的煤炉子炖了点菜,两个人吃了一口,他就去他姑姑家了,小伟一个人等在店里,那真是越等心越冷啊。
没办法,他就撕了一些纸壳箱铺在炕上,然后把炕上的被子铺在纸壳上,脱了鞋钻到被子里。
这一等就是半夜十一点过,其间迷迷糊糊睡了两觉,都是被冻醒的,真遭了罪了。
眼瞅着十二点了,外面门一响,夏茂盛笑嘻嘻的呵着手跑了进来,说:“遇着我对像咧,到她那呆了一会儿,咱们怎么弄?是出去找店还是就睡这儿?”
小伟斜了他一眼说:“这会有开的店吗?”这和小伟老家一样,一个小县城,又不是什么风景名胜,也就是没有外来人流,一到八九点钟基本上就净了街了,别说找店,找人都找不着。
夏茂盛嘿嘿笑了几声,揭开小伟铺在下面的被子看了看说:“纸壳不行,起来来,铺点木板好点。我烧点热水。”
小伟从刚有了点热气的被窝里爬出来,把被整个卷在一起卷成一个卷,这样热量跑的慢些,然后穿鞋下地。
来到外间,炉子早就灭了,夏茂盛到墙角去找了找,拿了几根劈材过来放到炉子里,用油纸引火,弄了半天火才烧起来,有了火,感觉屋里暖和了一些。
坐了一茶壶水在炉子上,两个人抄着手坐在炉子边上抽烟,夏茂盛说:“我姑今天回家晚了,说完事我走的时候就快十点了,这不是两个月没见了嘛,我就到我对像那块儿呆了一会儿,别生气啊。”
小伟笑着说:“这生啥气啊,反正冻死在这你给收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