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盛说:“炖酸菜,这天太冷了,吃点暖和的,剩下你看着来吧,就咱仨,弄四个够了。”
老板答应一声,站起来去后面安排,就这会儿门一开,又进来两个人:“茂盛?你啥前来朝阳的呀?”先头的也是个大个子,二十来岁,不比夏茂盛矮,体格壮硕,大冬天的剃着个板寸,穿着件黑色的长款皮大衣,脖子上围着藏青色的围脖,脚上是一双警勾,就是警用军官靴。部队上的军官靴叫军勾,其实两款鞋样式差不多,鞋尖都包着钢板。
他一边摘手上的皮手套一边冲夏茂盛打招呼。
夏茂盛正趴在桌上和小伟说话,听声音扭头看过去,惊喜的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哎呀我操,你咋来了?来来,一起一起,你啥前来的?来做啥?”
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那哥们把手套往桌子上一扔说:“来学习,整景呗,不来不行。哦,这是我同行,也是哥们,刘华生,华生,这是我哥们,夏茂盛,你应该听说过吧?”
夏茂盛和刘华生点头打了个招呼,夏茂盛对小伟说:“这是我哥们李兴,你喊他铁子就行,他小名叫铁蛋儿,警察,他爸是俺们那派出所的所长。铁子,这是张伟,奉天的,对了,他家里叔叔也是警察。那个刘华生,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
两边这就认识了,年轻人,几句话就唠上了。
隔了一会儿,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大碗上来摆到桌子上,瞅了一眼李兴说:“铁子也来啦,啥前来的?那你们四个整吧,我正好包饺子。”从裤兜里掏了两瓶凌河百年放在桌子上。
李兴说:“咋的五哥,看我来了桌都不上了呗?”
老板指了指包饺子那边说:“少扯蛋。我先把饺子包了,一会儿过来喝一个,行不?一会上且了。”
说笑了几句,老板五哥过去包饺子去了,这边四个人开整,啥也不说,一人四两先倒上,小伟端起酒杯舔了一下咂巴咂巴,不是很辣,有点甜味,很醇。夏茂盛在一边说:“咋样?味好吧?一点不吹牛,清香型酒这是东北独一份,知道为啥咱东北都是窖酒不?水不行,光辣,没有回味。越往北越不行,老毛子的酒那干脆就是酒精一样。”
这一会儿已经快到中午了,夏茂盛笑着说:“咱俩去整点?庆祝一下。”
小伟笑着说:“中,整点,反正下午也没啥事,明天中午过来就行了,陪你整点。”
两个人看着车过了马路,直奔骨头馆。
到了骨头馆,屋里还没客人,老板和一男一女坐在靠里面一张桌子那正在包饺子,扭头看见他俩进来,说:“来啦?今天吃啥?”
夏茂盛笑着走过去,给老板递了根烟说:“今天收钱不?不收就上最贵的就中。”
老板拍了拍手上的面,笑着接过烟就着夏茂盛的手点着,说:“想的美。一分钱不少,爱吃不吃。哦,今天俺们自己家包的饺子,一会儿给你们来一盘,不收钱。中吧?”
夏茂盛说:“中,讲究。来,弄几个好的,今天俺俩整点,来瓶凌塔,老板来一起喝点。”
老板站起来说:“这是有啥高兴事了呗?事办成啦?行,整点。开瓶百年吧,新进的,度数也不高,行不?”
夏茂盛说:“中,度数高了喝着遭罪,低度的正好。呵呵,俺不能喝。小伟,俺们这的凌塔可是好酒,跟你说,整个东北,就俺们朝阳的酒味好,口感霸道。”
老板在一边说:“这话没毛病。俺们这旯白酒是晋西汾酒的底子,汾酒对水质的要求相当高,整个东北就俺们这块儿能出来对味的,这酒厂从明朝就有了,那会儿是晋西人在这干的,用的就是汾酒的路子,结果最后酿出来现在的凌塔,清朝的时候凌塔还是贡酒咧。”
小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说:“行,尝尝,我对酒没研究,原来也不咋喝。”
老板挨着小伟坐下,递了根烟过来问:“兄弟叫啥?来好几回了还不认识呢。”
小伟接过烟,自己掏打火机点着,说:“我叫张伟,奉天南湖的,老板你贵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