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小伟开车拉着小红和老妈来到火车站接王婶。
雪这会儿已经停了,风还是那么大,外头的温度起码有零下二十五,出站口的人明显比平时少了不少,平时抢着拉客的小旅馆和黑车大部分都没影了,只有少数还在坚持,也是冻的直蹦达。
王婶戴着棉帽子捂着厚围脖全副武装的从站里出来,要不是小红来了小伟和小伟妈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四个人也没拉话,上了车赶紧往院子跑。实在太冷了。
回了院子进到屋里,王婶解开身上的武装。
捧着热水靠在暖气上,王婶说:“哎呀妈呀,这一道差点没冻死,火车暖气没给烧,那车上那个冷啊,脚都没知觉了。太遭罪了。”
那会儿火车取暖全是列车员烧,每节车厢的堵头就是锅炉,经常有莫名其妙不烧炉子的事发生。
小伟妈说:“小红给你妈换双鞋,赶紧吃饭,吃点热呼的暖暖,完了咱们上床上唠。”
小伟和小红七手八脚的忙活,王婶换了新鞋,脚舒服了些,坐到饭桌上吃饭,一碗热汤喝下去,就感觉浑身上下都通透了一样,真冻着了。
吃过饭,小伟妈和王婶到王婶屋里去说话,小红和小伟收拾。
收拾洗涮,把碗筷收好桌子擦净,把垃圾清出去,小红和小伟拉着手来到王婶屋里。
小伟妈和王婶都脱了鞋在床上捂着被子说话,看两个人进来小伟妈说:“小红上来,我这火力不够,你妈没咋暖过来,我这脚快成一坨了。”
小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也行,那过了年就让他来这边上班吧,在楼上设个财务室给他,正好这边收学费啥的钱流比较大。其实咱们这些买卖也就舞厅没个准数,像台球一天都能估个大概。”
小红说:“那边明年可以在门口那加个小屋,能坐一个人就行,就管收钱卖票,不让那个老黑他们碰钱就行了。现在这样刚开始没啥,时间长了肯定得出问题,一天人数又没个准,十个人就二十块。”
小伟问:“那歌厅和台球咋整?”
小红靠在小伟身上嘟着嘴想了想说:“没招儿,台球这边要是统一收费倒也行,就是麻烦点,歌厅咋整啊?人家点一首出来交一首钱哪?那谁还来了?”
小伟说:“要不歌厅干脆就按小时收,反正进去的也没有几分钟就出来的,一小时五十,买票进场,茶水不限,唱多少不限,行不?”
小红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可能不行,要是进去二桌三桌怎么弄?我觉得黄老五那个人挺聪明的,应该不能在钱上有啥别的想法,歌厅就让他看着得了,反正你讲话了,挣不挣的你也无所谓。”
小伟说:“这到是真的,弄这个歌厅主要是给饭店配套,行局这些人吃好喝好要是想玩一会儿就过去玩一会儿,唱歌跳舞啥的,免费的。行吧,那就这样吧。”
小红说:“台球其实可以和舞厅那么收费,可以按小时买,也可以按次数买,整个卡片,收完钱给个卡片,完了那边的管理员在卡上划就行了。”
小伟说:“算了,舞厅因为人散不好管理集中卖票还行,要是台球再这么弄就太明显了,不折腾了。不过像你说的弄点卡片到是行,这个哪天我和黄老五商量一下吧,看他啥意思。”
收起账本,把折条放到随身包里,看了看时间问:“下午干啥?”
小红抻了个懒腰说:“能干啥,吃完饭睡一会儿,下午看电视呗,这么冷往哪走,再说也没个地方走啊。在奉天还能和同学一起逛逛,在这也没个认识人。”
电话响起,小红伸手接起来:“喂?爸?啥事?你咋想起来打电话了呢?”扭头看向小伟,无声的说了句:“我爸。”